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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醒，余老师要讲课了。”

    “你怎么身体素质这么差？”符钟舟小声说了句，“要不要去医务室弄点感冒药？”

    许寉嘴上不屑地哼了声，但还是犹豫着伸出手，从他肩上绕过，保住人拍了拍。

    “那你要不要试着挽回一下？”许寉虽然没有真的这么想，但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

    许寉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人不羡慕一段持续很多年的感情，但是人的成长过程中有太多未知因素，你不知道你的爱人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今天是第一天正式开始学画人物头像，所以先来给你们讲讲头部骨骼肌肉结构……”

    “我知道，你不用为别人的事难受。”符钟舟曲起腿，盯着自己的鞋带。“很久之前我就有预感了，所以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其实并不难以接受。”

    许寉摆摆手，又闭上眼。“不用，你帮我看着老师，我睡一会儿就好。”说完，他就趴在手里的资料上睡过去了。手里的书又厚又大，倒是一个不错的支撑点。

    “我没有发现她日积月累的变化，等到我发现时，她已经变成一个完全陌生、和我没有任何共同话题的人了。当然，我也在变化。”

    余老师讲的都是最基础的知识，这些知识符钟舟去年就听过一遍了，经历半年的集训早就耳熟能详。他的目光落在结构图上，思绪却早就飘忽天外。

    “我们开始为小事吵架，一次比一次严重。”符钟舟深吸一口气，语气却依旧平静，“最后她向我提了分手。”

    “……矫情。”

    她叹了口气，用指关节敲敲画板。那些半梦半醒的家伙立刻睁开眼，一副惊醒的样子，不知所措的望着她。余老师见他们醒来了，就开始讲课。

    少年人带着酒意的气息在他周围萦绕，却又让人无比的心安。

    “我们的生活和爱好渐渐完全没有交集。她喜欢研究尼采、黑格尔，我喜欢把自己关在画室画画。她希望背着父母去玩乐队，而我对于社交完全没有兴趣。”

    符钟舟耸耸肩，不置可否。

    许寉手里抱着厚厚的学习资料，蜷缩在角落里，眼睛不知不觉就闭上了。

    教素描头像老师是个戴着眼镜的女老师，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脑后。她看上去很内敛，但是又给人不苟言笑的感觉。

    余老师在前面边说边画，平和的声音就像催眠药，让人昏昏欲睡。

    许寉晃晃悠悠地凑过来，看样子没睡着。

    “不用了。”他回答得很干脆，“我已经不喜欢她了，只不过突然要把一个认识十几年的人从生活里直接去掉，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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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钟舟晃了他一把，才把人从睡梦里叫醒。许寉睡眼惺忪地看着他，机械地搬起椅子，跟着其他人挪到画架前坐下。

    符钟舟叹了口气，没再打扰他。

    余老师把头发扎起来，看了身后的学生们一眼。好不容易有机会放松一把，很多人昨天都嗨到凌晨才睡下，结果上课根本打不起精神。余老师看了一圈，发现不少学生都是眼眶深陷，黑眼圈重得像化了的烟熏妆，还有人直接歪着脑袋睡过去了。

    “……头疼。可能是昨晚在天台吹了风。”

    “这个时候，不应该给你可怜的朋友来一个鼓励的拥抱吗？”符钟舟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来，朝许寉张开双臂。

    “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问题。”他说。

    “不难以接受吗，”许寉歪着头似笑非笑，“那你为什么一时冲动填了Z大，还大晚上喝成那个样子？”

    第21章 困倦

    符钟舟挨着许寉坐在第二排，他转头看了眼身边许寉越来越低下去的脑袋，问：“昨晚没睡好？”

    许寉心想，或许他们真的能成为交心的朋友。

    第二天上课，许寉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一坐下就想睡觉。

    许寉看着符钟舟平静的神色。共情能力使然，让他为符钟舟感到难过。

    许寉在心里叹了口气，抬眼却看见符钟舟干净明亮的眼睛。他的瞳孔乌黑，虽然诉说着自己被甩的惨痛经历，但是眼神里依旧平淡如水。大概是已经醒酒了，远处的灯火在他眼睛里映出点点光亮，看不出他有一点儿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