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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撼之余，许寉又忍不住侧头去看符钟舟。他正抬头仔细欣赏一副圣母像，不久前刚买的细边眼镜架在鼻梁上，细碎的发梢遮住了眼角。许寉很想抬手把他的碎发挽到耳后，但想法付诸于行动时，也只是稍微抬了抬手指。

    “怎么样？”下考的人群从教室涌出来，符钟舟把许寉拉到一边，问。

    “……没有，回宿舍睡觉。”

    “嗯。”符钟舟拿着票走过来，“朋友送的票，正好有空就来看看。”

    罗伊愣愣地松开手臂，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符钟舟。“分手了？抱歉，我还不知道。”

    青年人身后的另外两人表情尴尬。他们本想上前拦住他，却见短短几秒之间，青年已经扑上来紧紧抱住符钟舟。

    两人在场馆里足足看了一个小时。许寉捏了捏酸涩的肩膀，向出口走去。展馆空间不算大，因此被设计者划分成迷宫似的Z形。两人并肩往外走，却在出口的转交碰到一群人。

    他们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在市郊的美术展览馆下了车。美术馆的建筑造型非常特别，像一朵还未完全盛开的荷花。

    所有街道和高楼都在一片火红之中交相辉映，就连河里的水也成了跳动的火光，在往来的货运大船下沉浮。

    符钟舟的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是也看到了谢妍。许寉站在他身边，看着不远处的谢妍转过身，看了他一眼。

    打招呼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黑色无袖衫，脖子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金属链，左边眉梢打了一个眉钉。他的五官很立体，长得有点儿像外国人。

    夕阳下的C市显露出一种诡异的宁静氛围。

    他们三男一女，穿着打扮一致的酷。其中唯一的女生背对着其他人，正在看墙上的油画，其他三人坐在一边小声聊天。

    许寉起初没多在意，视线却不自觉地停留在女生身上。

    符钟舟走在他身后一步，许寉下意识要拉着他往回走，却听见那边有人朝他们惊呼。

    “……古典油画展。”许寉仔细的看着门口的海报，等符钟舟检票，“跑这么远来看，你很喜欢吧？”

    另外两人急忙冲上来，小声向符钟舟道歉：“小舟啊，罗伊刚从欧洲回来，还不知道你和谢妍分手的事，你别怪他。”

    许寉站在一旁傻愣着，符钟舟回头征询他的意见，众人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人。

    许寉和符钟舟坐上公交车。车上虽然站满了人，但只能听见车身的轰鸣和一两声孩子的呓语。黄昏成了白天黑夜的一个界限，许多人都在这段时间里沉默着调试自己的疲惫，等到夜晚降临再开始丰富的夜生活。

    符钟舟深吸一口气，像虔诚的教徒一样感叹：“好美。”

    这个时间的美术馆里几乎没有人，只有几个安保人员穿着制服站在角落里。为了和展品风格相搭配，整个展厅都布置成华丽庄重的暖色调，和画框里的油画很配。

    “小舟！”

    大概也是来看展的，看累了就坐在出口处的长椅上休息。

    “嗯，确实。”

    皮衣、短发、黑色八角贝雷帽。他凭一个背影就认出了谢妍，符钟舟怎么可能认不出。

    符钟舟靠着玻璃窗看着外面发呆，许寉就看着他出神。夕阳将他们的脸映衬成红色，树影在斑驳间飞快地变换着。

    符钟舟看他严肃的样子，不禁笑出声，“不是问你这个，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展品全都是巨幅油画，画里的人物比真人还要大。那些神话故事里的人物就这样呈现在二十一世纪的人类面前，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到震撼。

    “罗伊，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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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可以吧，我觉得挺充裕的，没有赶时间。”许寉老实回答。

    第31章 画展

    许寉站在边上，忍不住离远了点儿。

    “有啊就在这附近的酒吧，”罗伊说，“来看看吧。”

    单恋状态下的人很容易患得患失。比如现在许寉就在想，符钟舟在经过这些他所熟悉的道路的时候，会不会想到谢妍。

    许寉的手搭在符钟舟肩上，明显感觉到他身子一僵。

    “睡觉多没意思啊，”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在许寉面前晃了晃，“欧洲古典油画的巡回画展，去不去？”

    许寉如此回答，指的却不是画。

    “没事，”符钟舟很大方地摆摆手，“今晚有演出吗？”

    他是个外地人，但符钟舟从小在这里长大，C市的每一条路上都有他的回忆。

    符钟舟在隔壁考场。许寉出来时，他早就在走廊等了。

    符钟舟曾经说过谢妍在玩乐队，想必这几人就是乐队成员了。可既然是共同朋友，怎么会把场面弄得这么尴尬？

    他看了一眼被禁锢得快喘不过气的符钟舟，却见他从容地拍了拍青年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