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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上来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他的心口引起了一片绵长的心悸，交织着淡淡的无奈和庆幸。

    ??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已说不清楚，等他再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榻上，师禾正坐在窗边弄着什么。

    ??慕襄有些讶异，心里疼了一瞬，师禾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及因果之事。

    ??可惜为君者，多无情。

    ??而雅帝则以惋惜之意，念及其功名，蒋家族人依旧安好，甚至娶了其家妹蒋执潇为后，琴瑟和鸣，恩爱有佳。

    ??极为奇怪的感觉，像是和他本人剥离的、不属于他的情绪。

    ??“不会。”师禾这次睁开了眼，他隔着屏风和慕襄对视了一眼淡道：“只要殿下不想，便不会。”

    ??留念师禾的同时慕襄也在唾弃自己，他到底要做什么，又想做什么？明明已经坐上了九五之尊之位，就算当下丞相想要拉他下马也没那么容易，师禾也被他留在了宫中，只要师禾无异心，他就可以永远地坐在这个位子上……

    ??那段史书描述简洁，大致意思是雅帝爱才，和当时的将领蒋念清情同手足，身在战场时抵足而眠是常有之事。大襄建立后，更是曾邀约蒋念清共浴一场，君臣二人于大殿中畅聊山河，开怀大笑。

    ??慕襄紧了下腿，无视了自己刚刚因为注视到师禾身体而抬头的根体。

    ??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去揣测师禾，可他也真的讨厌这种一切都看不着摸不透的状态。

    ??都快被药浴熏得昏昏欲睡了，他突然听见师禾说：“慕桥也非世人所想那么绝情，他已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了世人想都不敢想之事。”

    ??果真如此。只是功高震主，只是因为当初大襄全民都知蒋念清为大襄创下了不菲功绩，知他为大襄在战场上断了双腿，是汗马功劳。

    ??过了许久后他道：“不曾。”

    ??可最近师禾做的这些事，好像在慢慢越界了。

    ??慕襄坐进滚热的水中，心里风暴一波接着一波。

    ??他并非惋惜蒋念清的死亡，只是笑皇室无情，笑帝王无情。

    ??大襄建国三年之宴上，蒋念清因有谋逆之心，被雅帝御赐一杯毒酒，当场毙亡。

    ??“只是战场厮杀使其沾染了太多因果，命薄而已。”

    ??多讽刺。

    ??师禾睁开了眼，嗯了一声，随后又闭上了。

    ??慕襄清醒了些，才想起雅帝名讳为慕桥。

    ??他慢慢敛了唇边笑意，眉目低垂：“国师觉着，孤往后，也会成为……”

    ??特别是距离师禾越近时，心里的空虚便越强烈，像是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胀气，逼得他呼吸发紧。

    ??直到现在慕襄依然不明，师禾到底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慕襄微怔，唇角轻扬了下：“借国师大人吉言。”

    ??又或者，他早已是了。

    ??国师不参与任何朝政之争，不干涉皇室命运，是所有人都已达成的共识，所以哪怕当初雅帝病逝，哪怕慕淮河被慕襄一步步弄死，他都没干涉过一次。

    ??“当初蒋将军真在筹备谋反？”慕襄还是问出了口，这是太多人心中的疑惑，老一辈人更是无人敢忘蒋念清为大襄立下的丰功伟绩。

    ??慕襄急需转移自己的注意，他忍耐着，同时也出了声：“史书有言，雅帝昔日也曾和身边名将一起共浴过？”

    ??他也会成为雅帝那样的君王吗？

    ??药粉慢慢生效了，慕襄感觉到一股由内而外燥热，腰腹的那团热火也被烧得越来越旺，难以熄灭。

    ??是想帮他？还是想让道权慢慢凌驾皇权？

    ??可为什么感不到满足。

    ??内室一时有些安静，慕襄仗着师禾闭着眼睛看不见，就出神地望着他侧颜。

    ??后来蒋念清的结局令人叹惋，成了老一辈人心中难以抹去的遗憾。

    ??所以他得死，因为他的存在让世人难知雅帝之功。

    ??慕襄讥讽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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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师禾没有即刻回答，而是继续闭着双眼，像是在回忆过往。

    ??他侧过头，屏风那边的身影略有些模糊，依稀可以看出师禾扔在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