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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缝纫机大姐迟疑。

    啤酒肚拍着肚皮，一手捏着手机，愁眉不展，想到什么，打开一点窗户，探出半截手掌朝后面招了招。

    等到其他人满足了好奇心散开了，老板娘才忽然伸手使劲拍了一下她胳膊，凑过去压低了嗓子说：“你傻啊！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大白天都敢这么嚣张，你猜他们上头有没有人？！”

    *

    等人都走了，两人才对视一眼，彼此脸上都带着些后怕，也有一些好奇。

    “这么大的雨还骑电动车出门？”

    雨太大，掀开一点窗缝，外面的雨水就嗖嗖地往里面钻，钱总却顾不得讲究啥了，凑过去跟金链子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方便啥方便，我看是穷得！要是有钱开小汽车，谁稀得顶风冒雨地骑电动车？”

    “这些人，是在追啥人？”

    这条巷子小马路上的人可不好惹，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有家商铺的挡雨棚支出来狠了一点，挡了越野车的空间，被越野车同行的人胡乱扯开，弄坏了支架。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原本没什么人走动的狭窄巷子马路上又来了一群人，神色匆匆，看起来还有点不好惹。

    “肯定的！要不然咋上来就问咱们今天下午都看见啥人经过了。”

    两人说着话，狭窄的小马路上就有辆电动车绕过坑洼不平的大小水坑，骑车的是个穿着全套雨衣，看不清面貌的人, 只能从脚踏板上露出来的鞋子大小颜色上勉强猜测应该是个女的。

    换位思考，正值暑假，有不少学生娃都放假在家，就像柳知汐，暑假开始的前半个月，连续补了十五天的主科课程，之后就也放了假，开始了快快乐乐在家写作业OR继续上校外补课班的假期生活。

    事儿就算这么着了。

    *

    被问的恰好就是老板娘跟缝纫机大姐。两人也是被这伙人的架势给吓唬住了，问啥就吭吭哧哧答了。

    下雨天，外卖的订单有所减少，但比起热死人的那些天，却又增长了不少。

    老板娘没搭腔像是没听到，有旁人接这个话，也叫她口舌伶俐地岔开了。

    商铺老板虽然气对方口气不小还威胁人，在他老婆的撕扯劝阻下，到底还是忍了这口气，接了金链子丢过来的赔偿金。

    她怀里紧紧抱着个女士双肩小号皮包，脚下是特意选择的方便运动的网面运动鞋，这会儿已经灌满了水，混杂着沙，走一步，唧嘎响一下，已经起泡的脚底也痛一下。

    “跟黑/社/会一样，你说咱们要不要给报个警什么的？”

    周围几家铺子的老板，也有好奇心重的，特意挨着屋檐边的雨棚垫着脚凑过来，询问那伙人问了些啥，然后以此揣测起这些人到底是想干啥。

    也就城西这一片本身就管理得比较松散，到了城中村这样“大都市牛皮癣”的地界，更是没几个严格执行的。

    “这边路又不好走，还是骑电动车方便点。”

    半晌，金链子跑开，一边安排了两个人去旁边儿屋檐下问人，一边又指挥骑摩托车的几人先往前追，另外还有几个人下了车，手上拿着看不清装了啥的袋子气势汹汹分散着往各处更狭窄的分叉道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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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此时她却无心去感受这份痛，因为现在她还面临着更大、更迫切的危机。

    坐在越野车副驾驶座上的一个啤酒肚胖男人见状，一拍大腿，满脸不耐地操司机比划了些什么。很快，那司机就伸出脑袋，朝带头的一个大金链子年轻人吼了一声：“别耽搁时间，该赔赔，还不完事儿就直接打电话举报他们违章！”

    商铺外面的雨棚本身就是不允许超出一定范围的，超出的就是需要被强制拆除的违章建筑。

    那商铺老板提着根擀面杖出来理论，左右街坊邻居也赶出来助阵，一时间气氛有些不好，双方对峙起来。

    那大金链子赶紧一溜烟跑过来，也不管自己整个儿都泡在了雨里，抬手抹了把脸上哗哗往下垮的雨水，弓着腰问：“钱总，有什么吩咐？！”

    金链子听得直点头。

    可这也讲究个民不举官不究，要是有人真举报了，麻烦事儿还是不老少。

    这伙人有的骑摩托车，有的开越野车，开越野车的很不好走，司机冒雨打开车窗，探着脑袋一边看两边支棱出来的雨棚有没有刮到车，一边骂骂咧咧打方向盘控车。

    穿着雨衣的女人已经放弃了电动车，而是改用步行，有人的地方就埋着头脚步匆匆，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干脆就小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