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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格小跑过去——他看到车上的箱子堆了足有三分之二个她高，推这段路肯定累死了——一边说：“我来帮你。”他并不是在征求意见，直接抓住了把手。阿拉梅让出位置，撑着膝盖喘着气。

    “那太妙了！完美。唉我是今天突然想搬，吃完早饭就开始收拾东西，真应该等一天的，明天就是休息日。太麻烦您了。”

    “这样会不会觉得自己的生活没有仪式感了？”

    罗格睁大眼睛——

    这是第一次，当他被女孩子邀请去喝酒的时候有了答应的冲动。他该说什么？拒绝？答应？怎么答应？用什么语气才能既不显得他把她当兄弟，又不显猴急，还不冷淡疏离？

    “这点东西对我来说很轻的。”

    “这是文化差异吧？我是诺多，纯的，我们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我去把它搬过来吧？您既然是想体验一个人住工作室，当然应该有完整舒适的生活。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说吧。”

    “那是应该搬家！”

    “是呀，二层有个空房间，好大一个呢。”

    “啊——你好呀！”她用肚子顶住推车的把手，活动双臂和腿，“我在搬家。”

    “说得也是，那我更得请您喝酒了。”

    “谢谢谢谢，我请你喝酒。”

    罗格逼着自己把“喝酒”变成一张纸，揉烂了扔进水里冲掉，应道：“搬去店里吗？”

    “那就好。”两人已经走上平地，坡度无法补全身高差，她又开始仰视罗格，又是那一股温暖酥麻的风。

    “我真不应该这个时候搬东西的，好晒，晃眼睛。”她跑到罗格前面，转过身来倒退上坡。罗格跟着她的步调放慢了速度，他们不像在搬家，更像是在朝霞里的滨海道上散步，路上只有两个人，他们的口袋里装了糖果，手上提着酒瓶，路的西侧满枝头的花。他眨眨眼睛，步子又慢了一点。这个场景，还有这个想象，都好熟悉。

    她突然笑起来：“您是那种需要仪式，但讨厌仪式占用时间的人吗？”

    “我也在想，但是先试试嘛，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住，又喜欢上班下班，我就再去找个地方。”

    “看得出来！您的身材真好。”她突然捂住嘴，无名指和小指却没有和中指并紧，给未归的家人和室友留个门就是这样的，“第三次见面就说这句话好像有点不礼貌。”

    他边走边想，住在提里安就是有这点不方便。一整座山就是一座城市，所以绝大多数路段不是上坡就是下坡。贡多林也有这个问题，但是贡多林的规模毕竟远小于提里安，中州大地上的阳光强度也是如此，所以在夏末秋初的午后出门还不算太痛苦。

    “其实是有的，不过不是很重要啦，是我的床架子，我可以打地铺。万一我又准备搬回去呢。”

    “阿拉梅？”

    “我一直都没有自己住过，学习的时候有室友，出师了也有室友，突然就想搬走试试。”

    罗格的声带先于他的思想行动：“还有别的东西要搬吗？”

    “您原本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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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差这一天。”罗格愣了，为什么这句话在阿拉梅之后才说出来，“我是说，搬家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工作不差这一天。”

    “对，我能接受十分钟，不能再多了。我住在一个街区外，算上上下楼，最多八分钟。”

    阿拉梅抬手指着过来的方向：“这条路一直走，进第一个右转道。慢慢走过来不到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