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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脸上有东西吗？”向知远还在问他。

    原栩感觉自己像个做了坏事被当场抓获的小孩，他又在原地站了片刻，隔着门上那几道细细的缝看向外面，始终没酝酿出主动承认错误的勇气。

    第45章

    当爹的没搞懂他这是抽什么风，给他留了份面包，问他要不要去学校。

    夏天那么热那么长，可还有生物贪恋额外的光和热度。

    原栩接过纸袋看了看——本来这样是不太礼貌的，可他怕又从向知远那里收到什么惊世骇俗的五六位数礼物——结果没有，里面只是安静地躺着一个小塑料盒，装了满满当当的一盒半透明的、漂亮的桂花糕。

    从这个角度看，原栩不得不承认，即使在这么糟糕的光线底下，向知远看起来也是很帅的。

    “砰”地一声过后，单元门自己关上了。原栩站在门后的阴影里，看见向知远舍不得走似的，磨蹭了好一会儿才骑上车，迟迟没有离开，一直在看楼道的方向。

    “不去了！”向知远在浴室里头喊，“你自己去吧，我有别的事儿。”

    家长会那天学校里比平时热闹很多，虽然原则上不要求学生到校，但还是有很多人跟着开会的父母一起来了。

    “早点睡，”他听见向知远说，“晚安。”

    他好像突然丢失了描述能力，就这么看了足有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向知远发呆，连忙别开视线。

    他突然意识到对方在看什么，楼道里安的是感应灯，如果他一路往上爬，那些简陋的灯泡也会一路往上逐个亮起，直到他家的那层才停下。

    “嗯，我喜欢月亮。”他还是告诉了向知远。

    向绍言只当他又约了虞子舒出去玩，习以为常地叮嘱他早点回家就出门了。十分钟后向知远匆匆洗完澡出来，抖了抖满脑袋的水，给自己找了身新衣服穿——姜静前阵子给他买了一堆衣服，全都洗过叠好放在衣柜里了，他还没来得及一一看过，这会儿正好全部搬出来看，从中选了套最顺眼的。

    原栩站在他旁边，发现有飞蛾正绕着不远处的路灯乱飞，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姜静还在照顾姜宁的饮食起居，向绍言要回国处理工作，开家长会这活就落到了他的头上。他本来很有父爱地没喊向知远起床，准备让傻儿子在这变相的休息日里多睡会儿，结果他刚下楼吃早餐向知远就打着呵欠起来了，顶着睡成鸡窝的一头乱发去刷牙洗脸，又被自己的造型震撼到，敲锣打鼓地冲进浴室洗头。

    单元门要用门禁卡开，他胡乱在书包里翻了几下没找到，然后意识到自己慌乱中找错了地方，从裤兜里摸出钥匙，门禁卡好好地挂在上面。等他故作镇定地刷开了门，进去后回头往树下看去，向知远还扶着车站在那儿，朝他挥了挥手。

    站在对面的男生笑了笑，有点小得意地看他：“我就知道。”

    “待会儿载你去逛街，”向知远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他，“这边有条文化街挺好玩的，初中的时候班游去过一回。”

    原栩在之前说过的那家蛋糕店门口等他，穿了件很乖的奶黄色T恤，看见他骑车来还愣了愣：“这么远你还骑车啊。”

    灰蓝色帽衫配黑色工装裤，配上他新买的白球鞋，刚洗过吹干的头发又恢复到了平时的垂顺，向知远照过镜子觉得挺满意，于是拎上礼物出了门。

    他还是开始爬楼梯了，楼道里的感应灯逐盏被他的脚步声点亮，等他爬到六楼和七楼之间的那个窗口，再往下看时，向知远已经不在那里了。

    “……没有。”原栩一把抓起自己的书包，“我上楼了，你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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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知远在看那些没亮的灯。他想。

    他的想法很单纯：过生日嘛就是要穿新衣服，哪怕不是他的生日，也应该穿得好一点去陪原栩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