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改口(2/2)

    外头，元忠贼眉鼠眼地躲在廊柱后头观望了许久，见少夫人眉眼带笑地带着婢子们从东厢出来，而自家凶神恶煞的少爷那嘴角快咧到耳根子了，一脸傻相地跟在少夫人等人身后慢悠悠地走出来，元忠忙迅捷地窜了过去，眼巴巴问：少爷，那个少夫人可还满意？

    这满屋子贵重的金银宝器，都不如这一本医书在她眼里珍贵！

    【题外话】

    一旁的青果赶紧低头抿嘴乐，琥珀与流苏两个少年老成的丫头也不由尴尬地移开了目光，若是平时，言清漓是绝对不肯在丫鬟们面前亲他的，但看在这本医书的份上，她轻轻地在裴凌脸上点了一下，可那厮却不满足于此，又低声附耳对她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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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更等周末好啦，我得早睡早起！

    她勉强地勾唇笑了笑，尽量表现出一副很喜欢的样子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略过案几时，她忽地一顿。

    苏凝霜面纱下的脸本也挂着亲昵的笑容，结果听到这声婶子，顿时一僵。

    她微微颤抖的翻开书页，内页泛黄，虽有重新修补过，但她仍然不敢用力去翻，生怕弄坏了某一处边角。

    裴凌凑过去，点了点自己的脸，顺杆爬地讨赏：那你是不是得给点表示？

    言清漓重重的点头，眼睛根本无法从这本医术上移开。

    得知这竟是裴凌挖空心思为她准备的生辰礼，言清漓一口闷气窝在心口，想指责他荒唐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与此同时，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只因他愈发对她好，她便愈发觉得自己可恶，与这份赤真情意相比，她怀揣的目的可谓是险恶至极。

    这是这是

    言氏也叫她婶子，岂不是令她与那些卑贱的下人混为一谈了？更何况她们原本是姐妹的相称的，如今她却成了她的小辈，生生将她显老了许多，结果这言氏还要顶着一张娇颜脆生生地喊她一声婶子，就好似是在时刻提醒她已不复青春，人老珠黄了。

    她虽未曾喝过言清漓的茶，但也着实没想到她竟这般不懂规矩。

    婶子怎麽突然过来了？我们正要去祖母那边呢！还好你来的巧，不然就要扑空了。

    她定睛一看，眸光瞬间亮了起来，飞快地上前拿起桌案上摆着的那本书，激动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医经杂论》！竟是《医经杂论》！你是如何寻到这本书的！？这已经失传许久了！

    这婶子二字，字面上看倒也没什麽错，可通常来讲，是极少有体面人家的晚辈会直呼长辈为婶子的，只因平头百姓家的女人和那些乡野妇人们，到了一定年岁后也通常被人唤一声婶子，就如他们裴府与苏府这种大户人家中，下人们有时也会称呼府里有身份的嬷嬷们一声李婶子或是张婶子等等。

    从东厢出来后，二人才出了自己的院子，迎面就看到苏凝霜带着婢女走了过来，言清漓乍见此人，先是眸光一冷，随后立刻展颜，亲切地迎了上去。

    裴凌觑了那奴颜媚主的小厮一眼，一眼看穿他那讨赏的心眼儿，心道这狗奴才终于办成了一件事，不由心情甚悦，大手一挥：自己到帐上支一百两去，就说是小爷赏的。

    若她与一个小辈在这点小事上斤斤计较，就显得她小肚鸡肠，有失她在外经营多年的宽厚美名了，可若由着她这般叫下去，日后她要事当着外人的面也一口一个婶子的叫她，那要让她脸面何存？

    言清漓听了后瞬间面红耳赤，甩下句你休想！后，就飞快地往外走，边走边咬牙切齿地说：还不快走！再遅真要误了时辰了。

    裴凌也不知元忠从哪寻来这么一本医书的，不过见她喜欢，也立刻跟着欢喜，心想早知道就给她弄两车医书回来了。

    喜欢这个？

    世家大户中，如她二人这种关系的，言清漓作为侄媳就算未曾正式改口，也应向作为长辈的她唤一声婶母，再不济也该是婶婶，或是二婶。

    苏凝霜本就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色，言清漓这招可谓是打蛇打中了七寸，将苏凝霜气的不轻，可她却又无法直接发作，只能恨恨地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