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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四五秒，似乎长达一分钟，是林跃极其不自然地率先挪开腿，同时错开与她对视的眼。

    但南迦没有像那天不予追问。她觉得两人比上个星期熟了不少，她胆子不免又大了些，伏过身去凑近他些许，歪倾脑袋注视他的脸，笑眯眯：“可我明明看见了啊。”

    否则她也不至于迟到如此之久。

    两人乘同一辆车。今天这辆人少，空位还很多。南迦先上的车，上去后选了靠近后车门的两个连在一起的空座。

    林跃抿一下唇，然后用他的面无表情否认：“没有。”

    就像那天否认他也认为书店老板长得像卡西莫多。

    连日来断断续续的雨这会儿是停的，南迦拎着包裹在图书馆塑料袋里的伞跟在他身边，无奈而带些讪然道：“那是我坐错站了，从坐错的地方又坐过来的。”

    林跃走在前面带路：“你来的时候坐的公交不是渔北路方向的。”

    这句话说完，南迦的呼吸忽然滞住。

    她转向马川和张焱辉，幽幽警告：“你们俩，不要太过分。”

    南迦摸手机：“我先查一查。”

    南迦表面平静内心浮躁地做各科的周末作业。

    南迦眼尾上扬：“那要不你还是继续笑话我吧，我挺想看你当小狗的。”

    马川：“……”

    之前为了讲题方便，她和林跃的椅子拉近了许多，现在她没把握好两人间的距离，桌底下，她的左腿和他的右腿不小心碰在了一起。

    马川和张焱辉从光明正大地憋笑，遵照她的指示改为趴在桌面剧烈抖肩。

    她坐进靠窗的位子，然后脱下肩膀上的书包抱在身前的膝盖上，假装慢腾腾地整理书包带，心里紧张地关注林跃的动向。

    “……噢。”南迦方才条件反射般地迅速端端正正坐直身体，两只腿僵硬地往前伸直。

    南迦举例：“万一我粗心大意看错题、漏写小数点或者答题卡涂错行。”

    这一伸直无意间踹了对面的马川一脚，马川没听到南迦和林跃刚刚的那几句对话，以为南迦在不爽他刚刚的憋笑，一激灵从桌面惊起，小声向她告罪求饶：“我错了姐儿，再敢笑话你我就是小狗。”

    张焱辉落井下石地举手：“我也想看小狗。”

    正处单纯青涩的年纪，他又是令她悸动的少年，霎时间某种隐秘的暧昧席卷了南迦，恍惚中甚至感觉到他的体温隔着各自裤子的布料隐约传递过来。她克制不住心脏的狂跳，也有些无措，全部的感官只集中于桌底下两人的肢体接触。

    之后她和林跃没再讲过话。

    这次南迦肯定自己没眼花：“同桌，你笑了诶。”

    南迦的表情当即垮了一垮：“你怎么得了老邹真传，连点余地也不给我留？”

    马川和张焱辉说要去商场买生活用品，两人与他们不同路，先行搭乘一辆公交车走了。

    “嗯，没错。”回答完，南迦发现自己查手机的举动显得有些做作，语音含笑挽救道，“我做题做昏头了，身边有你这么个清荣活地图，还查手机做什么？”

    南迦的余光瞥见林跃把他的椅子拉远了她些，一点想笑的心情都没有。

    六点钟左右，四人离开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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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塞翁失马。若非迟到那么久，也就不会在公交亭碰到他了。

    林跃闻言提出要求：“既然易如反掌，期中考遇到一样的题型，一分也别丢。”

    “你看错了。”

    南迦扭回头，恰恰捕捉到林跃嘴角不易察觉的弧度。

    马川和张焱辉被她壮了胆之后，也开始向林跃请教问题。但两人只问了两三次就不再问了，因为林跃的解题思路非常跳跃，他们跟不上，而又不好意思对着林跃那张冷淡的酷脸请求重新讲一遍。

    林跃转头问南迦：“你坐哪路？”

    林跃说：“都想到了，那就全部避免。”

    林跃大概不知道该回应什么了，没有继续接腔。

    南迦：“……”

    南迦也难得地不再找话题，一路安静地盯着被路灯投射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的他舒展利落的影子。

    林跃问：“你想要什么余地？”

    微妙的尴尬随他这句如常的回应稍稍缓解。

    “还是回渔北路那一片地方？”林跃没有直接点出她那天报出的酒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