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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酒气臭死了,你快去刷个牙,我们还能再待十分钟。”
医生丝毫不怵,他暂时搁下了医护身份,充当一个慈祥的长辈,轻轻抚上他的头顶:“孩子,你该放下了。”
秦诺和却认了真:“照顾病人是你职责,但我不是你的病人,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邋里邋遢的一面。”
穆勒被他揽着怀里,眼泪过了很久都止不住,他只能一下下地抚摸他的脊背,嘴巴贴着他的耳朵悄声重复着:
穆勒继续逗他:“不是病人?那半夜三更大闹精神科的人是谁,在精神科门口痛哭流涕的又是谁?”
穆勒愣住,眼泪无声淌过脸颊,秦诺和从一旁揽过穆勒的肩膀,将他带到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坐下。
走出休息室时,他看到一队医生护士正带着急救装备往走廊深处匆匆跑去。他也跟去,心中暗自祈祷,千万别是那间病房,千万不要再让穆勒伤心。
“我知道你一直在研究你奶奶的病,我也知道这些年你已经读过了很多精神疾病相关的书,所以你早该已经明白,患者大脑的老化萎缩情况已经很严重,这些年我们给她用过很多强效的治疗药,它们的副作用也在患者的身体里累积着,肠胃、心脏、血液都受到影响,开始出现问题。”
虽然晚香奶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穆勒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把穆哈哈叫来了医院。
医生站在病房外,跟作为家属的穆勒汇报抢救情况:“你也能看到,患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因为脑部的缺氧时间较长,能不能苏醒、苏醒之后身体各部位的机能有没有损伤,都还不好说。”
秦诺和闻令,将他放下,接过一次性牙具冲进了洗手间。
☆、别离多
穆勒笑着说:“不用不好意思的,干我们这行什么样的事情都处理过,这个根本不算什么。”
穆勒看表,还差十五分换班,刚刚值班的小护士可以进来睡个觉。他坐在秦诺和的腿上,扭扭捏捏地拉开桌下贴着自己名字的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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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穆勒奔出房间的脚步声,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天际出现第一道亮光,晚香奶奶的抢救工作结束,生命体征平稳,看起来与以往沉睡时无异。
秦诺和把纸巾抛进桌下的纸篓里,拉过穆勒抱进怀里,“那你说说是谁?我刚刚可是听见了啊,你跟同事说了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来陪你一起面对,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把人抱在怀里,软蓬蓬的一团,秦诺和的思想和手脚一起变得不老实,故意在穆勒颈间吐气,腻腻歪歪地要给人种草莓。
精神科的夜晚不像外科或者急诊那么繁忙,一般留两个值班护士就可以。秦诺和刚刚美滋滋地冲掉了脸上的泡沫,就看到镜子上面的警示铃忽闪着红光。
穆勒红肿着眼睛,认认真真地听医生说话。这位经验老道的医生突然心软,穆勒是他见过工作最认真的护士,也许也是最孝顺的小孩子。
穆勒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此刻又在眼眶里打转,他看着医生,以一种被背叛的眼神。其实他早就知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只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面对,只能窝窝囊囊地迁怒于人,来对抗无法改变现实的无奈。
医生只能暗自祈祷,这次晚香奶奶也能被穆勒拉回来,但老人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又舍不得看穆勒期待落空、失去至亲的痛苦模样。他想了想,缓缓开口:
走进病房,穆哈哈熟稔地拉过晚香奶奶的手,把自己的脸蛋放在她的手心里来回揉蹭。
值班医生跟穆勒关系不错,也不愿意给他无意义的希望,穆勒这些年的委屈与辛苦,整个科室的人都看在眼里。他是个倔强的人,在这场黑暗的生死马拉松里,不知疲倦地奔跑着。
但不知道穆勒怎么这么偏执,他就是不放弃,用尽一切办法,花掉了所有的积蓄也要救她。这个孩子凭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念,一次次地崩溃又一次次地将她从鬼门关里唤回来,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会死死攥在手里,执拗地和命运博弈,蛮横又无理地相信着,晚香奶奶会一直活着,
监测仪上的线条逐渐走平,发出刺耳的鸣音,像是悲壮的告别的号角,呜呜哀嚎着将人拖入地狱。
“这次心脏骤停也是现在用的药的副作用的一种,再坚持下去,往后像这样的突发状况只会更多。你已经留她够久了,是时候做好准备放下了。”
是的,此刻穆勒看起来就像是个迷茫无助的小孩子,单薄的身体,倔强的神情,谁都知道晚香奶奶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这些年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
“勒勒别怕,你还有我。”
一定是因为现在是凌晨,窗外漆黑一片,日月星辰一同沉睡,神也不去听任何的愿望。
所以当他赶到,看到了穆勒瘫倒在晚香奶奶的病床边,嘴唇轻轻颤着,整张脸褪尽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