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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时不时唏嘘着，肩膀耸动。他擦掉眼泪，看着哈利，他的表情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耻辱感难以控制地升上来，有些站不稳。他居然在恳求波特，他的死对头、他最讨厌的人，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他怎么能向他低头，他一定觉得可笑——得意洋洋——看不起他——他不能，他不能求他，就算失败——就算死——他打了个寒噤，就算死——

    已经是晚上，高尔和克拉布都不在，只有西奥多坐在床上看书。德拉科吸了吸鼻子，勉强控制住自己，从口袋里取出日记本，用力抹着泪，开始在上面写字。

    “要不要让你看看我的伤口有多深？你以为黑魔法形成的伤口能瞬间愈合，对吗？”

    哈利没有回应，努力伸头朝大门看去。一阵冷蓝色的风从摇晃的门外吹来。

    “不，波特，”他摇着头，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颤抖着抓住他的手，“别说……你答应我了是不是？别告诉别人……我——我可以——”

    “以后别再来烦我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他最后朝他大吼道，转身跑出大门。从外面回来的庞弗雷夫人大步走入，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片狼藉的病房，抽出魔杖快速清理干净，急匆匆地跑到病床边，强行把想要下床的哈利按了回去。

    “别开玩笑了……”他勉强扯出一个假笑，“都是你——”

    泪水滴在纸页上，渐渐渗进去，仿佛被对面的人吸进了灵魂里。他愣愣地看着，似乎也随着泪陷进了流沙，再也逃不出来。纸上浮起一行字，他的视野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

    德拉科的脸苍白而脆弱，像一座崩塌的城池。哈利握紧了手指，矛盾至极，只觉得又荒谬又无奈。他想问他凭什么能说这些话？凭什么做出这副样子，明明伤人的是他，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凭什么……为什么？他清楚即使德拉科精神错乱也不可能向他低头，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他遇到了什么？他的黑魔标记是怎么回事？他知道德拉科不会告诉他，他要求他保密，但自己却什么也不做，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好事？

    “波特……”他哀求地看向他，内心荒凉一片。他完蛋了，他死定了。

    “……不，不是，”他喃喃着，“不是我——不是——”

    没关系的，没关系，德拉科……

    他甩开他的手，向后退去，紧抿嘴唇。

    “又是你们两个，波特！”她大声说道，开始检查他的伤口，“别动，让我看看——以后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吗？”哈利忍无可忍，“别再搞笑了，马尔福！”

    他疯了似的跑回斯莱特林休息室，拉开寝室的门躲进床铺，倒进被子里深呼吸着，断断续续地抽泣，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我完了，里德尔。我快要死了。

    “我知道了，我明白，我懂你的意思……”德拉科摇着头，冷笑了一声，“我不用你，你告诉他们吧，告诉他们，尽管告诉他们——我不在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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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卡住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能做什么。他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要帮哈利做事情，这多么可笑……他没有时间，没有精力……他肯定会告发他，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然后他就完了。这种事决不能发生……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马尔福——”

    他快死了，他想，他快死了……临死前他要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