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潭水(2/3)

    站着的时候，膝盖骨成为一个异样的突出，显得他畸形而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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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第四次发球，仍然   没有击中，羽毛球掉在地上，微微弹了两下后如死掉一样僵硬地直立。

    被看到了。他丑陋的膝盖，尤溪一定觉得很恶心吧。

    不用了。陈家煦固执地说。他拿起了球拍，左腿不可见的微微颤抖。

    姐，我想退体育课。

    那你体育学分怎么办。

    陈家煦想，自己很小的时候，小小的尤溪带着小小的他的时候，也是用这样的语气说着话的吧。

    慢慢的，他学会了发球、高远球，逐渐的，甚至能和尤溪打十几个来回了。

    她从陈家煦的手法、步伐开始纠正。尤溪非常有耐心，有时候连陈家煦自己都没有耐心了，简直难以置信自己协调能力会这么差的时候，尤溪仍然是很有耐心的。

    没事儿。我今年事情少，空闲的时候陪你去练一练。

    是在嘲笑我吧，嘲笑我左支右绌，缓慢笨重。

    还好，骨头应该没错位。尤溪按了按他的膝盖骨。

    陈家煦回到家的时候，尤溪正抱着电脑，盘腿坐在沙发上办公，膝盖上还盖着一条小毛毯。小晴卧在她身边，见陈家煦回来了，跳下沙发去迎接他，却不敢走得太近，站在玄关处轻摇尾巴。

    家煦，不要着急，慢慢来。

    陈家煦把胳膊压在自己的眼睛上。

    家煦？怎么样！尤溪跑过来。

    没什么。

    她的速度太快了，陈家煦没来得及阻止。

    尤溪的羽毛球打得很好，而且不是普通的好。她曾经得过国家级的奖项，还被国家队曾经看中，如果她愿意，甚至有机会成为国家队候补队员。

    旁边飘来笑声。陈家煦气喘吁吁，下意识心里升起一股戾气，全身的神经瞬间尖锐了起来，扎向他的五脏六腑。

    这样撞一下，怎么可能有事。陈家煦轻描淡写把裤腿放下来。

    陈家煦按着膝盖，想要坐起来，却又重重落回地面。

    他咬着后槽牙站起来。这回成功了。

    那之后，尤溪每周陪陈家煦去两三次，去北大的羽毛球场练球，大多是晚上的时候，不上课的时候，往往能有几个空出来的场地。

    尤溪从一堆堆的数据和报告中抬起头，察言观色：怎么了?

    休息休息吧。尤溪说，看着他额头的汗汇成水流，从鬓边，一滴一滴滴下来，在暗绿色的橡胶地上滴开深色的花。

    尤溪放下电脑。

    他很小的时候学过拉丁舞。

    下学期事情更多。再说，你怎么知道下学期一定能选上其他的。

    这些陈家煦也知道。他说的不过是一时气话。

    我看看。尤溪半蹲着，把他的裤腿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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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分神，他失了平衡，左膝重重跪向地面，刹那间传来剧痛。

    下学期修两门。

    他遥远的看见，对面的女生嘴角不耐烦地向下撇了撇。

    他的膝盖骨大而突出，表面有些崎岖不平，透过苍白皮肉展出形状。

    陈家煦摸了摸它的脑袋，换鞋，走进客厅，重重坐在沙发上，身上还背着书包和羽毛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