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2)

    林青拆出一盒烟花，把它们头对头摆成一个圆圈，然后用手里还没熄灭的烟火棒去引燃，烟花滋滋滋作响，霎时呈现出亮黄色的花朵形状，他蹲在地上很认真地看，火光印在瞳孔里，亮晶晶的，程铭忍不住俯下身去亲了一口。

    林青倒是兴致勃勃的，来不及等程铭就冲下楼了，程铭拎着装满“仙女棒”的塑料袋，无奈地跟在后面。

    “换个玩法。”

    程铭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颇为无语，“还有十几盒，林老师，你是要搞批发吗？”

    “这个葡萄架比我年纪还大，就是不太结实，每次台风来之前都得加固，还有那一块，”林青指给程铭看，“那里是种青菜的，有一年种多了，一连吃了半个多月青菜，都把我吃伤了。”

    孤儿院建在城郊，周边没什么人家，他们到的时候铁门微敞着，轻轻一推就开了，因为搬离没几个月，这里并不显得荒芜，活动室和宿舍的家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只是台面上都落了一层薄灰，门打开带进一阵冷风，那些灰就飘飘扬扬地在日光下飞舞起来，呛得林青打了个喷嚏。

    “还剩多少？”林青不断重复点燃、空中乱舞的流程，手臂都发酸了。

    程铭想说不是这样的，想告诉林青他以后会努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但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牵起林青的手放到自己外套口袋里暖着。

    冬日的风不小，林青用手虚拢着打火机上的火焰，催促程铭赶紧拿着烟火棒过来点燃。

    ”好啦，回去吧，也没什么好看的，回去吃饭，我还给你买了礼物，结果昨天晚上被你一折腾就忘了......”

    “难怪你现在不喜欢吃青菜。”程铭想象了一下小林青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咽青菜的样子，眼角带起笑意。

    衣柜里的烟花棒终于在正月初一的晚上得以重见天日，程铭拿到这个礼物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不断解释自己真的长大了不爱玩这些幼稚把戏，生怕林青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短短几个月就能变得面目全非，那肯定得是植物，一段时间不除草，杂草就能长到半人高，好在现在是冬天，草基本枯死了，虽然菜也没活下来。

    “买都买了不能浪费，走，我带你下去玩。”

    林青絮絮叨叨地又开始埋怨程铭昨天的“恶行”，本来以为会难过的，他反握住程铭的手，其实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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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时候就睡这里。”他站在东南角的一间宿舍门口朝里指，“靠窗那个床位，林远睡我上铺，咳咳，灰太大了，我带你去看菜地吧，都是我们自己种的。”

    “其实搬迁前林远有问过我要不要回来看一看，那时候我不肯，好不容易逃离了苦日子谁愿意再回头看呢，其实现在想想，有吃有喝哪里算得上苦，是我太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