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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希望鼓得像一个要涨破的肥皂泡。
他拿着挂号单子,望着医院大厅里来来往往的陌生面孔,心思却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
自己已经38岁了不是吗?何必在乎这个不成熟的年轻人的幼稚行为呢?何必为他伤心呢?
谢嘉承的眉头蹙得死紧:“电话里跟你说不清楚,我赶不回去了,你替我先跟傅思冉说一声,明天我亲自跟他道歉。”
“谢谢小叔!”
从外面晚霞满天,夕阳熹微,到后来夜幕深沉,玻璃窗上只能看见室内灯火的镜影,时间过得那么慢,却又过得那么快,他等待的时间那样漫长,好像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可时间却又那么快,快得谢嘉承到最后也没能赶上。
葛杨落在他后面,看着他失了魂似的模样,停住了脚步。
傅思行站在一处,远远地看着他。
沈容晏一怔。
“冉冉!”
“嘉承路上跟人撞了一下,处理好了就过来。”
心里咯噔一下,沈容晏感觉自己好像忽地一下,浑身上下都被冷水浸透了。
葛杨没有发现他的神色变化,压低了声音问:“那个姓苏的是谁?让谢嘉承这个挨千刀的抛下你去找他?”
“他……他的一个朋友。”沈容晏挤出一个笑容。
“好,下次我去你家看猫猫啊——”
一只手忽然搭在他的肩膀上,转头一看,葛杨正面容沉沉地看自己:
他的希望与期盼,就是那样一点一点累积起来,越临近时间点,就越水涨船高,他常常以为谢嘉承会在下一刻匆匆进来,穿着一身礼服,或者只穿着平常的西装,他在众人面前露出笑容,歉意地说自己迟到了,又看向自己,黑眸中的目光会带着点嫌弃,又带着点笑意……
谢嘉徽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这样问自己,然而桌上那个狼藉不堪的蛋糕那么刺眼,像是在提醒他——
“我刚刚去厕所,无意中听到谢嘉徽跟谢嘉承打电话……”
“你……”
他落下眼睑,睫毛微微颤动,身体有些不可抑制地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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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承到最后都没有来。
送走小叔,沈容晏长松了口气,好像一直撑着自己的那股精神气一下逸去,整个人都好累。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傻子一样被玩弄了,又像个笑话一样在所有宾客面前展示了一遍自己有多可怜可笑。
“冉冉,生日快乐啊,以后要演更多优秀的电视剧,成为更好的演员。”
哪怕到宴会的尾声才来,像交响曲中迟到的高亢音符。
夜幕已深,转身时谢家灯火通明的豪宅静静矗立于黑暗中,像中世纪舞会结束后空旷寂寞的城堡。
沈容晏没有注意到葛杨的动静,他站在主桌前,又一次看见了今天的蛋糕——蛋糕有好几层,装饰华丽,铺满了水果和鲜花,可现在已经被切得面目全非,奶油形状奇怪,内里的黄色蛋糕外翻,水果乱糟糟的一塌糊涂。
他觉得自己的脸色肯定很难看,他不想被葛杨看出来,快速说:“我没吃饱,去看看蛋糕……”
那边突然没了声音,谢嘉承一看,原来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可谁知道,谢嘉承居然去找苏影映了——在这种自己如此重要的时刻,去找苏影映了!
说着,疾步走向主桌。
客人们都知道谢嘉承要当众送他礼物,可到仪式结束也没有看见谢嘉承的人影,他去敬酒的时候,看见了有人嘲弄的眼神,也听见有人故意的问话,他都笑容完美地用一句话带过:
“我们走啦!”
“原来谢嘉承是去找一个姓苏的了……我还听到谢嘉徽在骂他,说他的事让苏家人去管,结果谢嘉承那边就挂了电话……”
他就像这个蛋糕一样,狼狈不堪,被人肆意践踏!
他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