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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挑选的并不是最快的马,也没有急于赶路。他为自己规划好路线,首先原路返回此行的起点,再继续向北,经过洛汗的国境,在罗斯洛立安附近渡河。这一段路途会与明媚春日相叠,待他再看到森林的边界时,应当也还不及初夏,除非他在行道途中故意耽搁太久。

    他驭马经过米那斯提力斯,没有进城去,只是远远看过了白色的山石与高耸的城墙。在索龙哲尔出征时,应当会有别人帮忙照管院里的爬藤,可惜常人大概无法像精灵经手时养得那般好。他又想起城边的小酒馆,和站在城墙上远眺的男人,杜内丹人从北方带来的斗篷已经不像出发时那样新,经此一战还会变得更加破烂。邋遢的家伙,也就只在回城休整时能把自己的外观弄得更像样些。想到这里时,莱戈拉斯觉得有些好笑。

    但那不是什么坏事。比起一直留在安全地带保持外观上的光鲜亮丽,那个人类选择一直奔赴在抗击黑暗势力的第一线,不介意风餐露宿,不在乎满身血污。他是被精灵抚养长大的人类,但他更像野蛮地生长于荒原,像一阵凛冽北风,无声无息地便从远方携着伟力来了。

    随后莱戈拉斯再度上路,行过洛汗,这次只得他一个。他的坐骑奔驰在山岗与草原上,没有会在营地里吵吵嚷嚷的士兵,也没有一个总是帮他收起箭支却过分沉默的怪家伙。在刚铎相对和平的年间,那男人以索龙哲尔之名回头拜会过洛汗,森格尔王也和他维持着通信往来的友好关系。他还未以真身现于人前,就已经在两大王国之中都取得了不错的声名,速度比莱戈拉斯所预期的要快得多。

    精灵就这样边回想着过去数年间的琐事边独自赶路,有时停在原野间暂歇,有时留在距河流不远的草坡上辨认旧时战事的遗痕。许多痕迹都已被吞噬,烧过的草壤在来年春天就生出新叶,唯有朽烂的甲片与未拾尽的白骨是昔日动乱曾存在过的证明。他在河岸边下马步行,踩在冷硬的岩石上,忽而想起他上一回经过这里时,索龙哲尔还没在刚铎打响自己的名号。风尘仆仆的人类浸在水中,洗去土灰,自己用剑削去发尾。他神情沉稳,体态匀称,躯干与四肢凝聚着力量与鲜活生机,身上攀爬着新旧不一的伤疤。那时仍然年轻的、茫然徘徊着的游侠会逐渐成长作值得信赖的统帅,有朝一日会成为引领人类的王者。莱戈拉斯无法确切地预见那样的未来,也无法分辨充盈于胸腔的是笃信还是希冀。

    警兆消失了。这意味着无论接下来的战事还要再持续多久,魔多的黑影都不会在这一次动乱中向北蔓延,南境的大统领也不会再有性命之虞。阴霾与针刺般的疼痛都不再出现,他回避了最坏的结局。

    他只是还无法平静下来。

    所以向北吧,回到森林中去,回到他更为熟悉的地界上去,与飞鸟、幼鹿、树木和果实为伍。每当他需要沉下心来思索一些事时,他总会像这样独行。他可以向智者、战友和父辈寻求建议,但他总归是要用自己的双眼确认更多事物、用自己的双脚走过更多土地,并将这旅途中的一切留痕都归于己心。

    他在黄金森林的边界渡河,牵马绕行过曾被多古尔都的黑暗侵蚀的树木。魔影已从这一带消退大半,但伤痕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痊愈。他在岩石山丘下度过一夜,翌日一早便决定不再继续沿河滩行进而进入森林。他踏上柔软的草壤,他听见树木的低吟,他以为自己会满足于此,因这意味着他就快回家了。然而当他将双眼微阖,他心里有一处还记挂着南境的战事与北境的原野。篝火,铁锈,淤泥,泼洒出来的麦酒,城墙上的号令。人类。不够恒久,也不是坚不可摧。

    他听见来自荒原的歌,音调沙哑,熟悉无比。起初不过形似梦呓,而后它愈来愈响,响过城头的号角,响过城墙外千军万马的冲杀。他曾在米那斯提力斯听过那样的歌吗?年轻、坚韧而苍凉。吟唱者长披招展,宛如鹰翼,仿佛随时会乘风而起。雄鹰的喙与爪都会添上伤痕,如同人类破损的盾牌与折断的剑刃。但他们终究都将去往更高处,天空会容下巨大双翼,王座会迎回自己的主人。

    是一声呼唤将他拉回到森林中的。不是野兽的低咆,也不是巨大肢足擦过树皮时会令旁听者毛骨悚然的那类响动。是一个低柔的女声,即使有数年不曾再萦绕于他耳畔,他也能立刻辨识出来。他抬眼望去,棕发的西尔凡精灵从高大栎树投下的阴影中走出。她还是一袭猎装未改,手中拿着一柄防身用的长匕。她并未举起利刃,而是任手臂自然垂落。她的面上并存着欣喜与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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