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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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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不是件可怕的事，可怕的是被神诅咒而死。

    但凡他们不能理解的东西，他们就归诸众神。

    他始终瞪大眼睛关切周遭，没见到什么神灵。

    他是一个贵族。一个贵族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像那些没有理性的动物那般肆意排泄？

    大家想着，贵族的青年男子必定不知何时得罪了神灵，所以才趁他长跑时降下诅咒。既夺去他的荣耀，也夺走他的生命。

    方澄穆平日待平民们极好，又是治水会的龙头老大。平民们大多站在方澄穆一边，决不肯信他干出这般勾当。他们也吆喝起来，叫贵族子弟不要污蔑他人清白。

    隐忍，还是要隐忍。

    不行，他不能出手。

    阿长甚至没注意到他躺在一边。

    只有方澄穆不这么想。

    联想起死者生前突然变得神采飞扬气力炽盛，方澄穆立马回忆起曾叫阿基琉斯发狂的罂粟毒酒。

    他的目光刚扫到潘达罗斯，不想这混账竟恶人先告状。

    方澄穆想起赛前潘达罗斯曾命人把选手带离赛场。

    “明智的将军亲眼所见，蓬莱人曾念诵塔尔塔罗斯旧神的祷词。他要推翻宙斯的统治，他早已习得旧神的恶咒！”

    说到底还是有钱人跟没钱人积怨已久，借着给运动员加油的劲，再给方澄穆的事情一挑唆，一伙人打得昏天黑地。

    方澄穆看了眼他的猫头鹰。

    一想到这层，围观的人们纷纷往后缩，生怕因为同情死者也遭到神灵的惩戒。

    潘达罗斯的代言人振振有词地指证道。

    这个结果谁也没有料到，甚至连高坐裁判台上的方澄穆都没有料到。

    当人们愤怒地叫醒贵族选手时，却发现可怜的年轻人早已气绝身亡。

    他的身体僵直绷紧，断气之后竟还有些小小的抽搐。他躺下的位置流出一滩水，是失禁的排泄物。

    他可以轻易刮起阵飓风把大家都镇住。可是这样一来他的武力值就暴露了，甚至会坐实他懂得魔咒的骂名。

    焦躁的人群涌入赛场，将阿长和躺在地上的贵族选手团团围住。

    既然不是天灾，必定只有人祸。

    稳健的平民选手跨过横倒在地上的人，率先跑过终点。

    方澄穆在高台上抬高了八个分贝，也喊不住他们停下。

    竞技场上乱作一团。先是双方扯开嗓子吼，随后是推推搡搡扭打成一团，甚至是有是敌都分辨不清。

    贵族的怒火被点燃，抬头吆喝叫高台上的方澄穆下来给个说法。

    潘达罗斯的亲信们在人群中散播谣言，都说正是因为方澄穆念了些什么“虚无”“真气”之类的话，才引得贵族长跑者跌倒在地。

    贵族的长跑者死得极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两只眼睛还睁着，定住。眼眶却凹陷下去，现出厚厚的乌黑的眼袋来。

    “我们健足公民的死亡，全因外邦蓬莱人的诅咒。”

    难不成不用武力真收伏不得这帮子刁民？

    方澄穆甚至来不及宣布冠军的名字。

    定然有人叫选手服用令人上瘾的药物，这才叫他跑得比野兽还猛，最终耗干气力猝死在赛道上。

    那人没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