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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嗓音黯哑。她怀疑，要是再晚一点开口，也许连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颜语勉力撑起上半身，试图问清楚真相。

    连沉踱到太师椅前坐下，阖上双目休息，“我不是什么人都愿意试。”忽然之间承继镜域，让他有些疲惫。

    颜语打了个哆嗦，刚才那威压，至少得是炼虚境界的修士才释放得出来。连沉为何要刻意隐藏实力？潜伏在曲师叔身边的目的又是什么？

    颜语一个哆嗦，她明白，不能泄露连沉修为的意思。她没有丁点怀疑，只要她敢泄露，便没命继续在上清门呆下去。

    僵持着，威压一点点加重，炼虚境、合体境，不！大乘境！颜语“哇”地一口，吐出满口鲜血，血水中隐约有内脏碎渣。

    颜语唇线紧抿，眼中噙泪，浑身兀自颤抖不停。

    “连师弟！曲师叔成功了对不对？”

    “不知道。”语气淡淡。

    连沉一步步靠近，颜语强忍住往后退缩的冲动，倔强地仰头望着他。

    连沉睁开凤眸，眼神垂在颜语身上，语调不紧不慢，“你想说什么？”

    成功了！那颜语呢？她出来没有？

    原本平静的连沉忽然爆发强大威压。

    可恶！眼泪不自觉地淌下来。太没用，怎么会这么没用？她要怎么样！才能跨越这天堑一般的差距？

    她刚才心神不定，一想到对视的是曲师叔，就紧张到没有仔细去看对方的瞳孔，假如知道可以通过这种办法出去，她一定认真对待。

    她一边怒视连沉，一边恨恨道：“可以的！”要是她能早点到，也不至于让连沉得逞。

    “我的确不是曲师叔，不过方才，你做出那般冒犯之事，师叔好像也并不喜欢？”

    玄衫衬得眼前人无端脱离少年气息，如同被黑暗笼罩的神祇。

    “你这样认为？”连沉的眼神冷如锋刃，“还是说，你们上清门，都这样认为？”

    “我方才没有仔细留意曲师叔的眼睛，所以也许师叔是真的出去了！不如我们俩也试试？”

    “你到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颜语既惊且怕，颤巍巍地抬头望他。

    “当初你拳打余开阳，是因为他的话有损师叔清誉，还是因为对许师兄心生妒忌？你做师叔徒弟已有大半年，不见修为如何精进，只能趁刚才那样的机会，才能亲近师叔，满足上不了台面的龌龊想法。不像许师兄，修为一日千里，如今已跟师叔一样是峰主，同进同出。跟他比，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心高气傲看不起人？”

    “记得，话不能乱说。”缓缓的，语调不带一丝感情。

    颜语气喘吁吁趴跪在房门口，威压撤去，她这才终于能够喘息。

    为什么！她原以为连沉是他们四人中修为最低的那个，可笑！天真！原来她才是！什么神梦峰最有天赋的弟子，骗人！她才是上不得台面的那个！

    她迅速从水里游上岸边，运气将身上的池水烘干。

    连沉这边感受到镜仙本体被破坏，如此，是时候放人出去了。

    连沉还在兀自回味着曲冰浓密的睫羽、鬓边的绒发、小巧的鼻梁、光盈的唇珠，以及嘴里尚未消散的清甜。与此同时，曲冰已经靠近颜语。

    嘴角的鲜血痕迹仍在，她又没忍住，吐出一口混合着碎肉的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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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她专心凝视对方的瞳孔，在看清颜语眼里倒影的一刻，天旋地转，清醒时人已落入温泉池中。

    铺天盖地的威压瞬时让颜语口吐鲜血，委顿在地。她只觉得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没一处是对的，仿佛被拆散了又重新装回来，如此往复。

    颜语杏眼圆睁，方才，曲师叔忽然就那么在她眼前消失了！

    他冷眼扫过颜语，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一个呼吸间，镜中人纷纷归位。

    连沉敛眸未答，看着她的眼神如同俯视蝼蚁，“让你知道，话不能乱说。”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颜语面上爬上绯红，什么意思？看不起人？还是怀疑她另有所图？不过想出去而已，当谁愿意？总强过他趁机轻薄自己的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