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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檀木匣被拿走，连看都看不着，断痴就差扑到连沉的腿边。然而一对上对方的眼神，又瞬间怂得止住步子。

    “姐姐……”找帮手。

    “啪！”檀木匣掉落在地，连沉仿佛神魂被抽离，好一会儿才回神望向曲冰，“师尊刚才说什么？”

    曲冰：啊？

    仿佛对她的冷淡很是失望，连沉凤眸微垂，“师尊不关心徒儿幻觉里看到了什么？”

    “让凌霄行起死回生。”

    连沉颀长的身形一晃，耳中持续嗡鸣。血液似乎瞬间被抽空，浑身无法动弹。从未有过的苍凉寂寞重新将他裹挟，巨大的失落彻底将他淹没。

    这次她必须选择幽冥花，那是她回家的机会。

    “因为，幽冥花开在冥河水底，魔以外的五界众生掉进冥河水里，不知道会被冲到哪里。到时候我都不知道上哪里找姐姐。”断痴小脸皱成一团，显然很为此事苦恼。

    曲冰险些没绷住笑，三万岁的孩子。

    “徒儿不是故意的，只是受幻觉所惑。”

    “对不住，可是这次为师必须得到幽冥花。”曲冰一瞬不瞬地盯着连沉，幽冥花之后，就是连沉的心头血。

    “嗷……”找帮手失败。

    “唔。”

    断痴往前走出没两步，忽然一拍脑瓜，“哎呀！姐姐不是魔对不对？不是魔的话不能一起去。”

    “为什么？”

    “需要幽冥花复活凌霄行。”字字清晰，连在一起如世上最锋利的刀。

    “太好了！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摘幽冥花！”断痴愉快地将雕像放进檀木匣塞进怀里，胸前因此鼓出一块。他自己倒不觉得别扭，只满足地隔着衣袍抚了又抚，像怀胎七月的准妈妈般爱惜。

    剜心的疼痛几乎让他天旋地转，凌萧行复活，师尊会选择谁毫无疑问，他甚至没有机会继续跟在师尊身边。

    听她这么说，连沉耳尖倒爬上了绯红。他将手中的檀木匣递到曲冰面前，“师尊可不可以，不要将徒儿送给师尊的东西拿去换别的？”

    “师尊要幽冥花何用？”就那么重要？

    断痴一步三回头，临入水前还不忘嘱咐一句“姐姐帮我看好啊，别让他弄坏了。”

    “放心，姐姐帮你看着，雕像不会丢。”

    或许是曼珠沙华惑人，师尊也许有叹息，也许没有，连沉觉得自己可能恍惚了。

    连沉低垂着头，鸦羽般的睫毛将表情和眼神掩下，“师尊曾经问过，想不想知道，什么时候知晓徒儿的真实身份，为什么将徒儿留在身边……徒儿现在想知道。”

    “徒儿刚才是不是伤到师尊了？”

    “大概猜得到。”接得太丝滑，答完曲冰就后悔了，明明想好冷处理的，没事接什么话茬。

    她当然可以从连沉那里将心头血骗过来，可是有些谎言，她撒起来无论如何都有障碍，诸如否认和连沉双修、骗取连沉的心头血……

    因为从未听闻复活修士的办法，所以没想过凌霄行复活的可能。然而在医术上，连沉充分信任师尊的实力。假如师尊说要复活凌霄行，那便真的可以。

    连沉的目光瞬间黯淡，他还以为师尊将雕像带在身边是因为喜欢，其实只是顺手而已吗？即便只一朵花，也可以将他送的礼物换走？

    “从收你为徒的时候就知道。留在身边……为了取得神魔躯心头血，复活凌霄行。”

    好不容易等到断痴如一尾游鱼跃入水中，她才终于松一口气。现在只需要等人把幽冥花带过来……正兀自这样想着的曲冰，转身抬眸就撞进连沉哀怨的眼神里。

    紫黑色的天空下，万物被暗黑的氛围萦绕。曲冰蓦地心虚，她方才就那么当着连沉的面，将对方的一片心意拿来换幽冥花，换她她也会有怨气。

    曲冰一个法诀将其余没被断痴看上的东西收进芥子袋，起身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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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把花摘来，我们在这等你。雕像先扣着。”在曲冰惊讶的目光下，连沉径直从断痴的怀里将雕像取回，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防备。

    “没有。”只是咬破嘴唇这种程度的话，算不上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