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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吩咐底下人：“去给长安送信，就说人找着了，请贵人放心。”

    河西富庶，生活安定，可过几年便要起战火，若是再往西走，便是高昌、龟兹、乌孙等西域小国，那里与大靖语言不通，生活习惯迥异，恐怕也是不成。

    “那两个人是几时来的？”

    见手底下人走远了，那人终于看向那辆静止的马车，心中不住盘算着这一趟差事办完，自己能分多少赏钱。

    那妇人一五一十地答了，男人摆摆手让她下去。

    “明白！”

    见因为自己闻灵连觉都睡不好，芍药很是自责，她看着重新已经裂开的伤疤喃喃自语：“明明已经快好了的......”

    马车里，闻灵攥住从集市上买来的波斯毯将自己裹紧，歪着身子躺在那里，却始终没有睡着，她翻个身，看着马车内壁上的纹路，静静出神。

    外头有些过分静了。

    闻灵连那人的脸都没仔细看，便一把掀起车帘，拿起软鞭就要往马身上挥去。

    这位如今还不那么显眼的翼国公，日后却会有一番大作为，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她如今要做的，是决定具体在何处安身。

    ......

    “穿着打扮如何？”

    自己走时，他好似真的有点伤心的样子，是知道他们往后永远不会遇见了吗？

    芍药睁眼便瞧见闻灵坐在那里，刚想叫她便被她一只手捂住嘴巴。

    西域很大，其中的河西地界虽仍隶属大靖，但近年来，他们的首领河西节度使叶广义野心愈加壮大，渐渐有些要脱离朝廷管辖的意思。

    她将手从枕下拿出来，正准备闭眼歇息，却发觉有些不对。

    她抬手掀起马车窗户的一角，只见外头空荡荡的，只有喜鹊叽叽喳喳地飞过，偶尔捣食落在地上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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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想了许久，终是没有决定，闻灵便想等着芍药醒了，问问她的意见。

    “说话可有长安口音？”

    萍水相逢，她不该留恋太久的。

    有人身影飞快，一脚跨上马车，抬手便将她手中的软鞭牢牢接住，然后看着闻灵笑道：

    此时，在离马车不远处的墙角，一名身材魁梧的壮年男子正在询问一位妇人。

    闻灵捏紧车窗，手指渐渐开始泛白。

    她们走得够远了，再往前走，便出了中原地界。

    闻灵轻笑，待将她收拾妥当，便转过身去，想要将那个墨绿色的药瓶放进包裹里，只是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瓶子原主人的脸。

    闻灵在嘴边做了个禁言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吭声。

    “方娘子！”

    底下人正忙不迭地要去，却又被他一把拽住肩头抓回去，再三嘱咐：“动作轻点，这可是上头指定要的人，身娇肉贵的，别出什么纰漏。”

    ......

    须臾，她收起瓶子，摇摇头，将他从自己脑海里赶出去。

    芍药点点头，自觉不动，只是神色不免跟着紧张起来。

    “您可真是叫我们好找啊！”

    她又重新躺了回去，却再也睡不着。

    几年前，圣人年幼，又尚未亲政，一切国事均有董然代为打理，他为了维持太平景象，对叶广义大兴安抚之策，免其十年赋税，并加封他在长安的弟弟叶二郎为翼国公，还让他在大理寺挂了个闲职。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个人影重重落在地上。

    闻灵拿起车厢里那根早备好的长棍，慢慢往外挪动，待看到帘上映出来的黑影，扬手就是一棍上去。

    她们停的地方临近几户庄户，这个时辰，本不该这样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