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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闻灵要再次张口时，他才终于开口，然而还是那句话：

    他也尽心尽力扮好一个闲散国公的角色，地久天长，连他自己都要信了。

    等到那些人马发动政变起兵，朝廷势必乱作一团，到时他们也就没心思关心叶荣舟的去留，也许，前世的他便是趁乱逃出长安的。

    叶荣舟滚了滚喉结，漆黑的眸子扫过眼前人的脸颊，开口道：“小娘子要求我什么？”

    她预知了自己未来命运的危险，却仍旧不愿跟他走。

    她这样懂他。

    闻灵脸上的一滴水珠顺着下巴飞快地滑落, ‘滴答’一声落入水中。

    众所周知，没有朝廷的手令，叶荣舟是回不了河西的，否则，便会被朝廷视为他的兄长河西都护府指挥使叶广义有异动，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一直乖乖呆在长安的原因。

    叶荣舟眼中闪过万千神色, 最终只剩万般的无奈与悲凉。

    “妾只想求郎君一件事。”

    水声停下，有人在厢房里敲了三下门。

    第34章 真心   他家阿郎怕是对方闻灵那妇人动了……

    离开长安？去哪里？自然是河西，前世，他好似就是在那里发的兵。

    静谧伴随着水雾在两人之间四散开来，隐隐露出些许压迫的味道。

    可是如今，有人忽然对他说他的才华不会被埋没，此人还是闻灵，当真叫他有些意外。

    “这么严肃做什么？”

    “妾想求郎君......在日后妾遇见危险之时......能来救我......”

    话一出口，便觉不妥。

    她凑近叶荣舟, 双手捧着他的脸，大拇指指尖在他嘴唇上轻轻摩挲，红唇轻启：

    “妾知道。”闻灵笑了一下, 道：“郎君待我的心, 我都明白, 只是妾自小命薄，不敢奢求太多。”

    “小娘子，若是我离开长安，你跟不跟我走？”

    她手指在他喉结上的一方牙印处来回抚摸，“郎君迟早是要成亲的，妾跟着去做什么？”

    此时，无任何意外，他应当是回不去。

    最后几个字，淹没在两人的唇齿间。

    闻灵抬眼, 氤氲着水汽的眼角似是被抹了一层胭脂，极尽妖媚，又分外可怜。

    他有些后悔, 做什么要给自己希望，像她所希望的这样，一开始便只跟她做一对露水夫妻，不也挺好？

    闻灵说了这样多的话，叶荣舟却始终一声不吭，他手中握着手帕，静静地看着她。

    只是具体是什么时间，她却不大记得。

    闻灵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一只手猛地搭上桶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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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不对，赶紧改了话头：“妾是说，朝堂之事变幻莫测，说不定过段时日郎君便能回去了也未可知。”

    雾气缭绕间，他替闻灵挽起头发，将粘在她身上的外衫脱掉，随后拿起帕子替她擦洗。

    使她不至于丧命。

    闻灵想了想，又飞快道：“那等过些时日，若是有人生变——”

    闻灵转过身来，抓住叶荣舟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郎君若是此时回河西？可能办到？”

    水声哗哗响起，叶荣舟突然问：“小娘子，我若是离开长安，你可跟我去？”

    因为他的作用不过是一枚朝廷用来牵制河西的棋子罢了，越是没有势力，没有用处，便越安全。

    只知道在他起兵叛乱之前，还有好几号人马打着各自的幌子起兵叛乱，她记得，前世吕让时常外出，便是在那个时候。

    她仰头张开红唇，轻轻咬住叶荣舟的下唇, 嗡声道：

    她不愿意，他想。

    下一刻, 她伸出右手食指去戳叶荣舟的喉结，噗嗤一笑, 打破平静。

    他目光灼灼, 仿佛闻灵不给出答案，他便不罢休。

    叶荣舟有些急切地抓住她的手：“我说过——”

    叶荣舟一把将闻灵抱起，走进厢房，将她放入热水中，随即自己也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