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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是他父母嫌弃这孩子畸形,竟然将活生生的孩子弃于荒野,任由其饿死。宋了知见婴儿穿的薄衣上还绣着一只麒麟,想来他出生前父母也是抱有期待的。

    只因那条手臂,喜得麟儿,又弃了麟儿。

    宋了知自认对尸体毫无情绪,看到这样也不由难受起来,自取针线缝了个有五根指头的长布条,往里填塞棉花,看上去如真的婴儿手臂一般。宋了知将这手臂放进襁褓中,同婴儿一起葬了。自那之后,他便做了一名缝头匠。

    阮雪棠难得在听的时候没有打断宋了知,过了许久后才说了一句:“太长了,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说完,也不等宋了知回话,便打发人给他做饭去了。宋了知也不知道阮雪棠那话是真是假,惴惴不安了一整天,见阮雪棠对他态度正常,依旧是说话带刺,偶尔还要说些荤话来逗他脸红,没有嫌弃他端来的食物,也没有不碰他用过的东西。

    如果根据这些来看,阮雪棠应该是算不上在嫌宋了知晦气,毕竟村里人得知宋了知当了缝头匠后连村里的水都不让他喝了,生怕传染污秽。

    夜里,宋了知继续躺回地上,阮雪棠今日似乎累了,早早闭了眼。宋了知则因白天睡久了,心中又忐忑,故而在地上辗转难眠。

    也不知阮雪棠是一直没睡还是被宋了知的动静吵醒了,头一次用那么平静的语气同宋了知讲话:

    “宋了知,就你这傻脑子,干这种活计挺好的。”

    第十章

    10

    宋了知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隔天就生龙活虎可以干活了,中午同阮雪棠用过饭,向他报备一声,从柜子里选出几根小拇指长的细针和鱼线。阮雪棠饶有兴味地在床上看着,心想若不是自己不能走动,倒是很有兴趣去看一看宋了知给别人缝脑袋的场面。

    他这个人有些古怪,很瞧不上好人,要是别人是个混世大魔头,他说不得他会高看一眼,于是原本很看不起宋了知的阮雪棠,得知宋了知会这行当后,看他顺眼不少。他俩甚至可以算分工明确,一个砍人脑袋,一个缝人脑袋,几乎完成自产自销。

    宋了知被阮雪棠盯得发慌,生怕他又要做些什么,他隔着衣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自己胸前两点都还肿着,故而忽略了美色,逃得飞快。

    虽然外面都传瞎子活得夜深人静的时候做,但实际上一般到正午犯人刚一砍头,家里人便会将尸体送过来,怕放久了尸体僵硬,针线穿不过去,何况现在夏日将至,尸体越久味道越重。

    义庄门口停了几具草席裹着的尸首,徐仵作正拿着把小刀试图把尸体布甲上为数不多的几颗铆钉给撬下来,见宋了知来了连忙招呼他一起帮忙。

    宋了知手指灵活,三两下便把铆钉都卸了下来,他仔细打量了几具尸体的脸,没有他相熟的面孔。徐仵作擦了把额头的汗,不甚讲究地坐在了义庄门口的门槛上:“这几日就送来那么些逃兵的尸体,唉,想不通这些小兵脑子在想什么,怕打仗没命,逃出来不照样活不下去,没个好名声还连累别人。你等会把他们背到后面烧了,免得引苍蝇。”

    宋了知从来都是个闷声做事的勤快人,即刻将尸体一具具背到后面的平地,又寻了些木柴堆在尸体旁一把火烧了,他倒很有心想给他们单独分个骨灰坛装好,但徐仵作不允许他给这种无人认领的尸体浪费坛子,所以拿小扫帚将地上烧剩的骨灰混在一起拿袋子装好一同埋了。

    也许是大病初愈,又或者是天气炎热,宋了知被烧尸体时那股焦糊味熏得有些发昏,头晕脑胀地忙完一切,见太阳都快落山了尸体还未送过来。

    “贵人还没到?”

    徐仵作望了望日头,砸吧砸吧嘴:“兴许有事耽误了,忘了先前怎么学的?别多问。”

    这的确也是有讲究的,迷信些的说法是缝头匠知道死者的生平越多,越容易被缠上,不迷信的说法则可以简化为尊重客户隐私。于是宋了知出于迷信和不迷信的角度都决定闭上嘴,只是有些担心回去晚了饿着阮雪棠。

    徐仵作从兜里掏出个水烟袋子抽了起来,烟叶子味混着义庄燃的劣质檀香,宋了知揉了揉鼻子,离徐仵作坐的远了些。

    徐仵作抽了几口烟,抽得是通体舒畅,很有一些牢骚想要向宋了知抱怨。

    “我家那口子,你知道吧,生了三个小子后自以为硬气了,整日里寻不自在,一会儿嫌这一会儿嫌那,逼得我是没事也不爱在家里坐着,免得看她来气。”

    宋了知对这种家庭矛盾不好发表意见,唔了一声权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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