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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齐桁正同旁的山鬼玩得愉快，逗的对方心力交瘁抓耳挠腮时，鬼面青年所在之处便猛地爆发了无数的怨煞之气。

    这片群山地势险峻，常有路人失足亦或是遭受野兽袭击，久而久之变成了山鬼。

    山中一月的快活日子，叫齐桁忘了自己是谁，也叫他的雇主又请了人亲自上来。

    齐桁在山中盘桓一月，终体会到当年半个师父之苦。

    是利用他？还是要叫他堕魔？

    齐桁从未折过这般玩意儿，挠破了头皮才勉强用空的黄符折出了只不太成样的蝴蝶给鬼面青年。

    厉鬼终究是厉鬼。

    齐桁眨了一下眼，鬼面青年的声音是成熟的，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如同稚童：“……你输了，你的命归我了。”

    齐桁心里一沉，就见自己赶着的那群山鬼猛地跪在了地上，无一不朝着那个方向朝拜，于是心里阴霾更甚。

    不知想到了什么，鬼面青年直接用树枝卷起齐桁往外一甩——这就是生气了。

    鬼面青年轻轻的将蝴蝶拢在手心里，一贯死寂的目光亮起点点光：“不，我很喜欢。”

    而他们来时那日，正逢齐桁察觉到两座山后又有新的山鬼形成。

    他倒要瞧瞧，这个剖人心肺的山鬼究竟要做什么！

    鬼面青年嫌烦，一根树枝直接朝着齐桁的嘴就要封口。

    鬼面青年没有答话，只静静的看着自己手心里那只不成样的小蝴蝶。

    然而同他相处了多时的鬼面青年却是摇着头拒绝。

    他说：“揭开了，我就会死。”

    齐桁头也不偏的就将其握住，还不忘用指尖轻轻挠了下，笑道：“这些与你身体本是同体……你确定还要用此封我口？”

    齐桁提了桃木剑同鬼面青年说：“我去去就回。”

    厉鬼形成终究是有原因的。

    齐桁大笑离开。

    他们来时前夕，齐桁还笑闹着要看鬼面青年面具底下的模样。

    得到了认可的齐桁清了清嗓子，到底没忍住翘起嘴角。

    这一月来鬼面青年也从未伤人，甚至因得了这只蝴蝶，他体内的怨煞竟少了些许。

    齐桁：“……？”

    他觉得他头一次为谁学这样麻烦的玩意儿，他跟着鬼面青年应当算是朋友了。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心性尚且还未成熟、在山中住了百余年，如今出世才三年的“孩子”。

    而这是齐桁犯的第三个错。

    齐桁想也没想就翻了个白眼：“你已经死了。”

    齐桁顿了下，想起临行前村口小儿拉着自己衣摆怯怯的说这山鬼是个好鬼，同他说是他救了他一事。

    昔日他出山传授玄术、降妖除鬼之法，尚且没有这般辛苦。

    鬼面青年接过后静静的瞧了许久，他从未摘下过面具，齐桁也不知晓他究竟是何意，只躺在大树的另一侧，随意而又懒散道：“就这本事了，不喜就丢了吧。”

    而这，便是齐桁犯的第二个错误。

    齐桁无声叹气，敛眸掩下视线，又默念了遍雇主所言，旋即轻笑：“是啊，归你了。”

    鬼面青年虽瞧着年岁不小，偏生有一颗稚童之心，俗世里的游戏做了个遍不说，还压迫着齐桁给他折了只蝴蝶。

    他只得提剑匆匆赶回——

    但错终究是错。

    然那青年却是道：“我想玩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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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雾瞬间染了白云，无数的阴云一层叠着一层，像是要下一场不会停歇的雨。

    齐桁想，也许他可以感化这只厉鬼。

    他还不忘嘱咐了句：“若是有人过路，莫要伤人。无论对方是何目的，都先躲着，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