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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决说：“陛下，我做了个梦，我梦见你说要举行封后仪式。”

    那是足以融化那双暗金色竖瞳的暖色。

    路勒斯注视着他，悠悠叹了口气：“阿决，没有你的地方，哪里都是地板。”

    只要和沈决有关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得。

    包括沈决问的，其实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无法追溯究竟经历了多少次重来的事情。

    虽然他们的眼睛是一个色系的，但在冰冷的月光下却相差极大。

    其实正如荀万所言，路勒斯的记忆已经混乱到了他们无法想象的地步。

    沈决注视着他，将他微弱的茫然和埋怨以及一丝的狼狈尽收眼底，觉得空气沉闷的像是被灌了铅。

    甚至于他有时候看着他面前的沈决，即便将人抱在怀里、牵在手里，哪怕能与他交换唇齿间的铁锈味，路勒斯还是会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梦。

    路勒斯有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也记得很乱。

    沈决做梦梦了这么多次死亡，有直观感受过一刀抹喉，也旁观过自己英勇的往自己脑袋上开花。

    他仍旧带着点凉意的唇压在沈决的唇上，恰逢月光偷溜进来，洒落在他和沈决中间，将两人的眼眸照耀，任由其相互映衬。

    他轻笑着问：“那你举行了吗？”

    唯独沈决……

    沈决微微勾唇，他抬手勾住路勒斯的脖子，主动撤掉了支撑自己的力度，将自己挂在了路勒斯的脖子上，只要路勒斯继续往下压，他和路勒斯之间的距离、温度就会瞬间变味。

    沈决轻声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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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决微怔。

    像是胆大包天的野兽将神明摁在了自己的爪牙下，它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露出了尖利还带着血的犬牙，随时要撕碎踩着的“猎物”。

    路勒斯有些嘶哑的嗓音、那淡的像是要超脱世间的语气，无疑都化作了一把利刃，狠狠的在沈决的心口剜下一道：“没有一个人祝福我们，你也没有点头，我等了很久。是我一厢情愿么？”

    可路勒斯还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连一丝的迟疑都没有：“举行了。”

    他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死，为了这个世界，为了路勒斯的国家，更为了路勒斯这个人。

    这大概是路勒斯第一次在沈决面前流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如果他是路勒斯，他大概真的会疯掉。

    他的情绪瞬间低落下去，那双金色的竖瞳也有几分黯淡：“可是阿决，”

    沈决：“……”

    他宁愿和自己深爱的人赴死，也不愿意做那个苟且偷生的人。

    然而他的手才搭在了被子的一角，就被路勒斯一把摁住。

    然而现在他对上面前的这个男人……路勒斯的心跳每跳一下他就要后悔一分钟。

    他抵着他轻声说：“他们都骂我疯了。”

    他醒来后会后怕，会恐惧，会难过，但他却没有一次后悔。

    那是怎样的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画面。

    然而路勒斯却反而认真的问了句：“可以吗？”

    他想无论如何他都不该抛下路勒斯的。

    无法呼吸、无法言语。

    而本该藐视一切的神明却并不无情，看向压制自己的“野兽”，浅金色的眸子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沈决不想说话，路勒斯便干脆仗着他没法再退，直接俯首。

    是不是他给自己构造的一个算不上特别美好却足够真实的梦。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路勒斯，自暴自弃到干脆放弃，大有几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