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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还受着伤。

    太虚弱的他承受不住这份苦，直接撅了过去。

    这水刚倒完，他刚喝两口，又听到自己小徒弟哽咽着：“师尊为什么不放弃我呢，元衡本就是个福薄的人，死了又怎么了，现如今平白地拖累了……”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谢云栖。

    能，一千次，一万次。阿衡都背您。

    到了第八日清晨，谢云栖醒来的时候，眼角竟是湿的。他动了动手指，觉得全世界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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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刚说出口，他又恨不能收回去。本来是为了让看起来兴致低迷的师尊能回到自己最喜欢的住所。可他忘了，谢云栖已经碎了仙元，成了彻底的凡人。

    谢云栖吃了几口，觉得胃里难受，本来想忍着，没想到一下没忍住，翻过身又全吐了出来。还溅到了元衡身上。

    他沉在了一场接着一场的梦境里，却梦过就忘。

    看着他啪嗒啪嗒地成了小哭包，谢云栖觉得十分头疼。他哑着嗓子，说：“可以先给我点水吗。”

    只隐约记得，梦里是个仙雾缭绕的地方，谁扯着自己的如雪的衣袖，问：“师尊，你不要我了吗。”

    “他怎么了？他怎么了？！”还没回头，元衡右手一下攥住了他的袖子追问，红着眼牙齿都在打颤。

    小皇帝闻言，立刻抽抽噎噎地去倒了杯水给国师。

    “嗯……”睡了八天，嗓子都全哑了。

    “他没事，就是太疼了。他为救你把自己的血和修为一并渡给了你。陛下……元衡，你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他。菩提玄叶剥离体内是痛苦万分的……谢云栖他，他再也不是翻云覆雨的国师了，他已经是碎了仙元了。”

    国师一睡就是整整七日未能醒来。这七日，元衡也不上朝了，每时每刻都守在他身边，时不时地就要落两颗眼泪。

    元衡登时面如死灰，他扶着谢云栖躺好，没有叫人进来服侍，而是自己打了盆水来，把地上的污秽全都擦干净，然后为他擦干净手脚和脸。又去灶上煮了一锅小米粥。

    小皇帝又抽抽噎噎地去把刚蒸好没多久的馒头拿了来，配着清淡的蔬菜粥。

    他知道谢云栖向来爱干净，性子也如孔雀一般高傲，定然不愿意叫别人看到自己这副落魄的模样。

    宋陵早有防备，稳稳将他接住，安置在床榻上。

    那份疼痛延伸到指尖，像是要把什么都碾碎。

    徒弟如夜漆黑的瞳仁里映着那莞尔的面容。长发未曾高竖的师尊，少了几分威严凌厉，多出些清寒懒散。

    他根本爬不上六七十丈的高塔。

    “嗯，回千机塔吧。”没想到谢云栖却应了他，还说，“为师现在爬不上去，阿衡，你能背我吗。”

    “……”

    过了一会，元衡说：“师尊，若嫌这儿药味重，我们回千机塔好不好。”

    元衡不敢直接飞掠上去，他背着师尊，就像老师半年前领着他慢慢走一样，一步一步往上走。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塔顶。

    宋陵像是有些唏嘘，看着自己唯一的师兄，想到他偷盗药草时的狂傲不羁的模样，又看着他将血渡给徒弟时疼得直接晕死过去的睡容。心中百味杂陈。

    整个身体沉重，疲乏，腹部还疼得不行。他还没起身，一旁正在打盹的元衡就跟着醒了，急忙搀着他，“师尊，您醒了？”

    “可以先让我吃完再哭吗。”

    “师尊……”

    可是谢云栖还是睡了许久，再醒来天已经全黑了。他要元衡扶着，去外面走动走动顺便小解一下。整个过程，元衡的脸都有些异样的通红。

    这一次，他十分安静，像是生怕吵到了谢云栖。

    “可以再给我点吃的吗。”国师又打断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师尊本不必如此，元衡这样的人……不值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