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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栖正半梦半醒呢，于是下意识地喃喃道。

    呵呵，这魔族的心思如果不是亲耳听他说出来，那谁能猜得到。

    元衡点头，将绛色外裳放在他面前比了下，连连称赞：“师尊总是爱穿一身寡淡的素白。可是徒儿总觉得要有些颜色才更俊俏。可算有时间能将您打扮打扮了。”

    指骨匀停的手往面前一伸，丢下几片金叶子：“够了？”

    “给我的？”

    这孩子眼光是不错，也没挑大红大紫，虽有颜色，看着也顺眼。

    “……好。”

    在徒弟的怂恿下，他穿上一件鸦青长衫，外头套上件绛色外裳，朱红的腰带绕上两圈颇是点缀，再穿上一双墨黑海棠长靴，将匀称纤细的小腿包裹得刚刚好。

    鬓发被高高束起，一支白玉簪子穿着，飘下两根鸦青透着鳞光的发带。

    折腾一夜，可算能好好睡一觉。加宽的床榻几乎是个正方形，想当宽敞。两个人一头一尾，可是谁都没有睡意。

    元衡闷了好一会，他都快以为小徒弟是不是睡着了，翻过身去却正巧撞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阿衡，你为什么要去喝酒，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云栖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到师尊补了一句。

    元衡眉梢眼底都是快意，将手中包裹拆了，拎出一件绛色外裳在师尊面前展开：“好看吗。”

    次日巳时，云栖醒来时已经没见到徒弟的影子，他起来洗漱好，正端坐在镜前时听到一阵快步咚咚，紧接着铜镜映出玄衣红带青年推门而入，另一只手里还抱着许多个包裹。

    “嗯嗯。”

    云栖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元衡便将他拖起来：“快试试。”

    眼看着天都快亮了。

    “嗯。”

    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小徒弟声音如蚊，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可以跟我说说吗。你不能藏心事，你也知道，入魔的人都容易偏执……你若有心结，大可跟我诉说，我来为你疏通排解。”

    早在过去，云栖就是从不管这些吃穿用度的，都是徒弟一手包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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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栖将他一缕凌乱的鬓发绕至耳后，轻声哄着：“送你的。”

    小徒弟忽然变得很乖。给手中的花设了一道强力的结界将它仔细护着，揣着怀里贴着心口，眼眶有些发红。

    第21章 山有木兮

    “从今以后，为师只给你送花。所以，以后不要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了，也不要再闯祸了，好吗。”

    “我不喜欢您收别人的花，也不喜欢您送花给别人。”

    好看是好看，你穿是不是有点短。

    “师尊，这是什么花呀。”

    搞来搞去居然是为了一束花。

    “婆罗……花。”

    云栖哑然失笑，想着这元衡怎么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竟然还会用这样幼稚，想争长辈的宠爱。

    又一片金叶子抛过来，落在叶子堆里：“加。”

    伸手捏了捏元衡的脸，可他如今的脸捏上去不似十几年前那么软乎。棱角分明地，摸上去还有些硌得慌。

    “……师尊？”

    他看着面前快要堆成小山的衣物，惊了一下：“都是给我的？”

    将花递到元衡面前，放到他的手心里。

    另一只手背到身后，用灵力凝了一支雪白的花。花身缭绕着浓郁的仙气，如月似盘，黑夜里还发着荧光。

    店小二端着满手金叶子，笑得灿烂：“够，够了……要不二位挤挤，都睡一间房吧，小店没有多余空房了，可这房漏风，别睡着凉了，我给您将床榻加宽些……”

    紧接着好几个店家小伙捧着各色衣衫簪子鞋履进来，放下后又陆续离开。

    徒弟心口一窒，心脏几乎停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