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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弟红了眼眶，认命地闭上眼。

    终究是到寂灭前的最后一刻，还是未能听到师尊对自己道出一声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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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翻手解开困咒，打开不周山头顶的魔气压制，转头便听到九重天上雷声闷响。

    "你放手, 还来得及……"师尊忍着一口气，手指抓挠过坚硬的床板，指尖发白。

    师尊，从来都只会拖累您，给您惹下一堆麻烦的徒弟，终于要与您永远地告别了。

    可眼里满是绝望。

    哪里不对劲。

    意识仿佛渐渐汇拢，瞳色逐渐恢复正常。

    没了魔气屏障相护，天雷翻滚着万钧怒意，不时便要劈下。

    瞬间以吻封缄。是他甘心拿性命相易，去换与那清心寡欲九天玄仙的一场抵死缠绵。

    数道九重天劫划破寂静的夜空，由九天之上层层破云而下，过人界，越忘川，直往魔界而去——

    白衡心中，忽然比任何时候都平静了。

    "可我根本……唔……"

    “我说过的。”

    手指拨弄，散开那一顶如瀑的冠发，将师尊上半身稳稳放下。

    罢了，罢了。

    轰隆隆——

    "来不及了。"徒弟低下头, 鼻尖抵着他的，感受着对方的鼻息，享受着最后的温存，"我走到这一步，已经回不了头了。"

    那满心的焦躁与狂怒好像都慢慢压了下去。

    自己终究是逃脱不了，被天道诛杀的命运。

    “天道诛你，我救。道法灭你，我挡。”云栖嘴角噙着半分笑意，“我从未后悔，在瑶池婆罗花下，拾到你。”

    石塌的冰冷贴着肌肤，透着刺骨的森寒。

    师尊抬起手，将身上最后精纯的法力渡往徒弟眉心，宛如一掬清泉洗刷着他的脑海，压下他眼底的殷红，“都不曾忘记过。”

    "折辱玄仙……会降下九重天劫!"

    可是师尊不知为何如此虚弱，不解开魔障，他怕师尊会受不住魔界煞气。

    罢了，自己的存在，也许对于三界苍生而言就是灾难。

    “师尊这里可有过我，若是如此，便不算折辱。试一试吧，用你笃信的天道来试，用我的命来试！若输了，引来天劫，我死便是。”

    徒弟眼底暗光流转，用手撑着他的一只膝盖，动作毫无迟疑。另一只手抵着云栖心口摩挲着。

    刹那间，额间魔气散去，徒弟似是终于找回些许理智，感到轻触在眉间的那只手是如此的冰凉。

    师尊的手指发冷，整个身体都没有温度，每一寸肌肤似是随时要破碎的琉璃一样清透。

    喧嚣的魔血，在天劫将要降下的一刻，奇迹般地平复了。

    箭在弦上，动作却戛然而止。

    是天道，一旦撤开魔障的保护，天道便会要来诛杀自己了。

    白衡紧了紧牙，没有接话，只留下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在黑暗里回荡着。

    徒弟发起抖来，什么邪念心思瞬间烟消云散。拼了命地将衣服盖在他身上，转而握住了师尊刺骨的手，哆哆嗦嗦地说：“别渡了……师尊，别再渡法力给我了……怎么回事，你怎么这样虚弱……”

    可偏是在此时，他听到怀中师尊微弱而笃定的声音。

    嗓音温润如泠泠泉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