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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梦呀。”

    面前始终有个漆黑的身影，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自己，加深禁咒，法力压制得他半点不能挣扎。

    “所以这次，放过我，让我安息。”

    然后谢秋便醒了。

    醒的时候冷汗涔涔，那被禁锢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被镇压得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被迫囚困的绝望扑面而来，让他醒来后很久都只能瑟瑟发抖。

    可听不见究竟在求些什么。

    谢秋陷入了一场循环的噩梦里。

    “关在什么地方。”白衡的声音依旧平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一百多年前，他的确曾经将师尊掳下不周山，关押起来。在水月秘境里，失去记忆的他也曾将师尊困在魔障里。

    就像五万年前一样，他留下了一句话。

    自那一夜，跟白衡道侣结印之后。

    那血，和五万年前一样温热，灼痛他的每一寸魂魄。

    谢秋不想跟白衡撒谎，也不愿意敷衍他。

    ***

    怀中的十七佛莲消散成细碎的星芒，终究化为一片虚无。

    睡在旁边的白衡察觉到他的颤抖，半梦半醒地将他往怀里一捞：“怎么了。”

    若元快死了。

    那男人说：“你就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若元满是鲜血的手抬起，始终不曾跟九离解释过一句五万年前的事情，“抱一抱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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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梦境里那人的脸是模糊的。

    若元的声音始终平淡如水，就像很多年前，山洞里孤寂地数着星星的那个少年，“我成过仙，杀过仙，最后为仙所杀。我堕过魔，救过魔，最后也为渡魔而死。”

    “梦到有人把我关起来了。”

    “送给你，澄澈明亮的九重天，与人世间。”

    水月秘境只可重塑若元魂魄一次，如若他再次死去。

    将永无归来之期。

    白衡一下醒了。

    九离从没有哪一刻如此绝望。

    谢秋感受着温暖，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感觉那种战栗恐惧的感觉渐渐消退些许，只说：“我做了个噩梦。”

    他听到自己泣不成声的哀求。

    他说的是。

    这一次，九离听清楚了。

    梦境里，谁将重重锁链将自己困在不见光芒的黑暗里，稍稍一动，只能听到耳畔清脆如银铃的仙锁碰撞声。

    “忘川河，如幽湖，还有仙陨。我都渡化了。这一次，我真的要走了。九离，我对活着没有欲望。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再一次醒来，在在这世上活一遭。这一生太疼，太苦了……”

    那血擦过九离的脸颊，留下刺目的痕迹。

    那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巴，逼迫自己抬头看着他。

    若元的声音几不可闻，如同细雨绵绵，入地无声。

    当年一同降生于世的一株并蒂莲，为什么总是要凋落一头。

    他再一次死在自己面前。

    那黑影靠近，竟是一只指骨匀停，白皙修长的手。

    但是不同的是。

    “很黑的地方，很多锁链，仙法禁制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