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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怎么了？” 贺元其似乎听出不对，不由紧张起来。

    没等楚念回答，又急忙道：“对不起，看到我发的信息了吗？我刚出机场，本来还说今天去看你的……”

    身体涌起一阵热潮，后颈的腺体处也微微胀痛不适，这感觉楚念很熟悉，是第一波发情热的前兆。趁尚还熬得住，他便强迫自己闭目休息，因为一旦进入深度发情，便会一连煎熬上整整几天，每天可能只有两三个小时是放松且清醒的。

    人一旦生出某个念头，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地在心里破土生根。

    “楚念？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贺元其急了，楚念那边似乎很静，听不出发生了什么，但光凭楚念的语气也能判断出一定有事发生。

    “我一点也不累，在飞机上睡了一路。” 贺元其恨不能立刻见到楚念，只是现在已经半夜，不方便他过去，但若是楚念想见他，披星戴月他也会冲到楚念面前。

    这是可以救他的良药，是医学针对 Omega 发情期最伟大的发明，是楚念常年都会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留以备用的东西，早上他才清点过放在这里，怎么可能不清楚有多少支？

    他在意识浮沉中艰难地翻了个身，屈膝将自己蜷成一团，发出一声无助的呜咽。脑中的人影好似在眼前化出了实体，楚念却闭着眼，蹙着眉，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将 “他” 看清。那双眼睛注视过自己，指尖触碰过自己，薄唇吻上过自己，甚至若追溯回少年时，他还曾在自己身上留下过两次犬齿刺破的印记。

    他不知道楚念会不会不高兴，因为从他留言说航班延误就再没收到回复。

    但想想看，若这个人能是贺元其，似乎自己并不排斥。

    窗外天色从昏黄转为半暗，最后彻底黑透，楚念昏昏沉沉地感觉到身体发生了预料中的变化，也开始控制不住地散出信息素。他伸手在枕边摸到了手机，见只有一条广告进来，便又关上，转了个身看向床头摆好的抑制剂。

    楚念的脑中不断闪过贺元其的样子，从校服换成西装，从青涩再到成熟，因着缺失的那八年无法拼补，让正处于脆弱期的楚念心头发酸，鼻子也酸。

    这样反反复复不知数到第几遍，手机响了起来，是贺元其的号码和专属铃声，按时间算来他此刻已经下机。

    体温不断地攀升，思绪也渐渐破碎，说不清想着贺元其跟被热潮吞噬到底哪个是因，哪个是果。

    第17章

    即便这样，也不愿意找一个 Alpha 或者 Beta，无论是恋人还是过客，像其他大多数 Omega 一样用最自然而人道的方式让自己好过一些。

    “贺元其。” 楚念又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尾调带着一点点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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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伸手去够，紧攥着被角，咬着牙关，用眼神一支一支数过去：一，二，三，四，五……

    楚念数完一遍，合了会儿眼，又睁开继续数，额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贺元其，” 楚念叫他，默了一会儿问：“你累不累，现在是不是要回去休息？”

    楚念却半天没有回应，手机里只传来几声乱了的呼吸。

    这些年，楚念的发情期都是这样度过的，关上门，准备好所需的一切，孤独却坚定地对抗着本能，有时会哭得不可抑止，有时只是瑟缩着抽泣，抖着指尖在自己手臂上扎下一针又一针，扎得两条细白的胳膊上满是淤青，触目惊心。

    楚念深吸了口气，手却抖得厉害，按了几下屏幕才接通，贺元其的声音混着些四周的嘈杂传入耳中：“楚念，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