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赴约如期（3）(2/2)

    她往那边跑了，快去追！

    她低头看看自己有裤腿的内裤，什么时候我们女人也能穿这种呢，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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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人呀，不是水妖。她喃喃道，想到刚才在水下的情景，脸上一红，到底跑哪儿去了？千万别给日本人抓到。

    乌鸦好像听得懂人话似的，煞有介事地点了一下头。

    她从水里走出来，那乌鸦用屁股对着她，也不飞，眼睛左瞥右瞥，就是不看她。

    程德赛环顾周身，救命恩人不见踪影，只有岸边的鹅卵石上放着一叠衣物。她并没听到枪声和打斗声，他应该是跑掉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怎么了？

    这真的是一只鸟吗？

    就算你是日本鸟，还是得谢谢你。她说，你是不是也上过大学呀？

    她最后一次抚摸它的脑袋，呼啦一声，乌鸦腾空而起，消失在茫茫林雾里。

    程德赛扯下长长的水草，利索地拧成一股绳系在腰间，以防裤子掉下来，乘着凉爽的夜风一路狂奔，终于在午夜时分成功下了山。

    就当它能学人语吧，学的是少佐，难道是他养的鸟？

    她只穿着长及大腿的短裤，小腿光溜溜，这一身放在街上，分明就是引流氓来占便宜。她大着胆子喊了几声，无人回答，便走到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边，抖开一看，却有些眼熟。

    起源于西班牙托莱多城的剑杖流行于上个世纪的维多利亚时代，贵族们喜欢佩戴它出行，在如今的20世纪，已经很少见了。有这个宝贝傍身，深夜在山上行走倒也不怕被土匪打劫。

    乌鸦会说话吗？

    乌鸦飞到近处的石头上，漆黑的眼珠盯着她。

    她往那边跑了，快去追！

    还随身携带古董，应该是个富家子弟吧。

    程德赛拎起地上的衣物，兴高采烈地道：这就是报纸上说的briefs么！库珀公司前几年发明的男士三角裤！这东西看起来相当舒服呀

    乌鸦一嘴叼住内裤，毛都炸了，惊慌失措地往后退。

    这是

    托莱多剑杖！她惊叹。

    乌鸦嘎地叫了一声，原形毕露，张开翅膀捂住脑袋。

    程德赛被逗笑了，我知道了！你不仅上过大学，还是我爸爸的日本文学教授。你怎么就被藤本少佐养了？真是暴殄天物。不要再和那些残忍的日本人待在一块儿了，他们一生气，就会拔了你漂亮的羽毛，下锅炖汤喝。云南的山里到处都是鸟，你很快就能找到伙伴的，快飞吧！

    不知怎么，她直觉这鸟不怕生，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着碰了碰它的尾羽。没想到这一摸，鸟全身的羽毛瞬间蓬了起来，看上去整整大了一圈。

    真是太巧了！不过那位绅士怎么会大晚上在山野里游泳？

    雪白的衬衫，料子上好的马甲，修身的西装外套，黑色的西裤，一枚领结，还有一根细长的鸦嘴杖。

    她放回手杖，一边套西裤一边碎碎念：真抱歉，你有武器防身，我两手空空，只能出此下策。要是你回来发现裤子不见了，可别怪我，现在这个世道，可没人敢摸外国男士大腿如果还能再见，我一定赔你。嗯？这是？

    程德赛扭转杖头的银质鸦嘴，唰地一下，抽出一根极细窄的剑来。剑刃锋利，锐不可当，倘若拿它来殺人，大约从肉体里抽出也沾不上鲜血。

    她确信自己没见过这么大的乌鸦，足有一只小狗那么大，翅膀展开有手臂那么长，乌黑的羽毛泛着奇异的蓝紫光芒，格外优雅华丽。

    她记得爷爷养过一只鹩哥，语气口音都和主人无二，可从没听过乌鸦说话，只知道乌鸦会反哺，懂孝道，通人性。

    游泳不易，鸦鸦叹气

    程德赛没忍住，又摸了两把羽毛，端的是油光锃亮，如丝绒般顺滑，羡慕地道：你这身衣服还防水呢。

    哦对，不能太缺德。她嘟囔着，穿好衣服，既然这位先生说希望再见到我，我要是让他光屁股，再见面岂不得一剑殺了我？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小鸟，你也找个窝睡觉去吧，我会永遠记得你的。

    她往那边跑了，快去追！

    这手杖极为别致，就是它勾起了泥地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