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赴约如期(5)(3/3)

    半夜,程德赛忽然被一阵声音惊醒。

    她侧耳听去,四周鸦雀无声,只有风呼呼地刮着窗纸。灯忘了关,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晃得眼晕。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够床头的杯子,灌了几口凉水,须臾之间,那轻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咔哒,咔哒。

    程德赛瞬间清醒过来,再听时,屋中又恢复了寂静,只有暗紫的窗帘随风飘动着。

    她顺手整理了一下盖在身上的薄毯,蓦地僵住了,跳下床在地上、桌上都找了一圈,却哪里有那张明信片的踪影?

    不会吧!我还没烧呢!

    一种奇异的冰凉感从脊骨漫了上来,对未解之谜的好奇、疑惑和恐惧占据了她的身躯,她再也睡不着,坐在桌前,托腮沉思起来。

    是做梦吗?

    抬起手腕,淡淡的香味依然残留。

    如果我是聊斋先生,眼下正合景写一篇鬼狐小说,讲得活灵活现,一定能登报。登了报,倒能赚几个钱,去盘龙寺捐掉,请高僧给我开光。

    下一秒又否决了这项提议:不,世界上没有鬼,只有尚未探索的科学。倘若他是鬼,为何还要穿衣服?程德赛呀程德赛,你真是白叫这个名字,science和democracy才是世间真理。

    咔哒,咔哒。

    顷刻间,她科学的思想又不那么坚定了。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就算是那四个人的冤魂作祟,我也有本事再炸他们一次!

    程德赛咬着牙,一鼓作气把窗子全然推开,无边的黑暗海潮般涌了进来。

    她从二楼探出头,被迎面的大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六月夤夜里无端出了身冷汗。可外面什么也没有,既不是小偷,也不是老鼠

    咔哒,咔哒。

    说时迟那时快,程德赛一把伸手,闪电般抓住了那东西,顶着一身鸡皮疙瘩缩回来。只见幽幽的台灯下,一只毛都没长齐的雏鸟在手里扑腾着翅膀。

    原来是你!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这小鸟是从屋前的大树上落巢的,用尖尖的嘴敲着窗棂,就是如此才发出了怪音,搅了她的好梦。

    这么一想,那明信片定是从敞开的窗口被风刮了出去。

    哪里有什么鬼怪,都是骗人的!

    忙活这么一通,倦意又重新袭来,小鸟被抓住,殺猪般地叫唤起来,她烦不胜烦,正想扔在柜子里,隔壁父亲却被吵醒了,敲了敲木板:

    小乖乖,什么声音?

    程德赛突然委屈起来,一掀门帘,叫道:爸!这儿有只鸟进屋了,吵得我睡不着,明早还有课呢!

    噢,好好好,你把它给我,赶快睡是只小喜鹊呢,真可怜呀。

    灯光熄灭,小楼重归黑暗。

    夜深人静之时,檐角呼啦一下飞过一个黑影,立在枝桠上,地上的鼠群看到它,洪水般涌进洞穴里。

    喜鹊妈妈在鸟巢里急得喳喳叫,护住身下的孩子们,张开翅膀瞪着不速之客。

    乌鸦伏低脑袋,优雅地行了个见面礼,把嘴里的明信片丢在爪下,发出诡异而细微的人声:

    抱歉,女士,我可不能让别人发现,只能使出权宜之计,委屈令公子了。不过依鄙人浅见,那个小姑娘会好好照顾他的。

    喜鹊妈妈听不懂,愤怒地一嘴啄上去,乌鸦腾空而起,飞入了无边夜色。

    写字不易,鸦鸦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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