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赴约如期(10)(3/3)
家住哪儿?她用撸鸟的手法理着他的小卷发,轻声问。
他拉住她的大衣,哼了一声,报了个地址。
那是一栋离飞虎队宿舍不遠的公寓楼,她考慮了片刻,让司机开去那里。
你这样拉着我,我怎么回家?她假意问。
他听了,赶忙捉住她的手,想到这好像有失风度,就说了声抱歉,继续拉着不放。
车进了大院门,停在花园里,她推了他一把:到了,下车。
程子期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西装早就蹭皱了,抓起手杖,歪歪地挂着帽子,跟着她一脚一脚地往前走,还殷勤地指路:三楼最里面的门。
程德赛从他包里翻出钥匙开门,把他推搡进去,他一下子倒在沙发上,捂着胃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开了电灯,翻箱倒柜地找药,结果他家里什么药都没有,只在厨房找到一袋橙子,剥了一个榨出汁来给他解酒。
忙活了半天,她也累了,在屋里转了一圈。这屋子称得上是昆明最好的公寓,按美国人的规格来布置,两室一厅一个独卫,看起来有专人打扫,干干净净,浴室里还有个橱柜,挂着白色的浴袍,是酒店的款式。
就上了趟厕所的功夫,程德赛回来一看,沙发上的男人就变成了乌鸦,两脚朝天躺在那儿,半死不活。
果然,白蛇传是真的,妖精喝了酒会现原形。她喃喃。
乌鸦无力地扑扇着翅膀,她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不由好笑,转身对着落地镜理了理头发,忽然灵光一现。
你是不是想要这个?
她取下发髻边的蝴蝶夹子,抛给他,乌鸦欣喜地叫了一声,用尖尖的喙啄弄着上面的翡翠,黑色的飞羽贴着它蹭来蹭去。
程子期在朦胧中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一时分不清身在何处,好像有小溪在不遠处流过。他眼前浮现出一轮极大的圆月,银子般的光辉洒在水面上,那姑娘的倩影犹如一株水仙花,在暗夜里婆娑摇曳。
他掌中是她纤细的腰身,肌肤温润,带着湖水的清凉。
他想把她拖到水底。
拖到一个黑暗又安静的地方。
不会有人来打扰。
绿色的微光在手里亮了起来,仿佛是萤火虫,它们一会儿汇聚成天上的星座,一会儿汇聚成她的脸,她在对他盈盈地笑。可当他睁大眼睛,那光芒又变成了一只讨厌的喜鹊,嘰嘰喳喳地叫唤。
这个生物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扬着脑袋,翘着长长的蓝色尾巴,好一个趾高气昂,好一个神清气爽。
他再也绷不住了,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暴怒地蹦来蹦去:
你叫它宝宝!你居然叫它宝宝!我总有一天要干掉它!
程德赛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诡异的画面。
大英帝国骑士团指挥官、诺福克公爵以及安茹伯爵,你对着我的发夹撒什么疯?
她眼疾手快地拿起被蹂躏的翡翠发夹,抓鸡似的薅住乌鸦翅膀,它还在嘎嘎乱叫,吵得她烦不胜烦,打开卧室的门,一用力把它扔在床上。
晚安,明早我坐班车去机场上班,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
喝酒不易,鸦鸦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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