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赴约如期（13）(2/2)

    你在干什么？

    看不出来，他竟然真懂几分。

    楼梯传来脚步声，程德赛眼疾手快地把小石头都没收了，打开门，苗家姑娘笑盈盈地请他们去吃饭。

    我说话很可怕吗？

    程德赛解释他去洗澡了，手上这么一比划，乌鸦就飞了，吓了那姑娘一跳，随即她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

    你也在发光呢。她轻轻地说。

    他舒展开翅膀，兴奋地扇了扇，在地板上跳来跳去：小姐，你的影子在发光啊！

    可是他们都说病人的魂能被招回来，然后病就好了。

    她捉住他的翅膀尖，让油灯金色的光芒洒在羽毛上，乌黑的羽毛立时显出蓝紫色华丽的光晕。

    你说得我好像一颗大星星。

    程子期还在低着头研究卦象，一副兴趣浓厚的样子，我倒觉得这个巫师挺专业，懂汉族文化，他算出的是两个坎卦，《易经》里说，上下皆为水，险象环生，大凶啊。

    可那是猪圈，我们半鸟族从来不去那种脏地方的。

    *

    程德赛的心口突突地跳了两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啄起碗里的饭菜来，语气变得很严肃，梅露西娜女神在上，我可喜欢你了，比喜欢你的翡翠发夹还喜欢。

    程德赛快崩溃了，还不赶紧捡回来！让这里的村民知道，把你当成妖孽烧了！

    程德赛没好气地道：你快点把这些石头收起来，要让这家的主人看到你在他屋子里摆凶卦，不是找打吗？

    程德赛顿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调戏良家乌鸦的大恶霸，不仅调戏他，还抢他的饭吃。

    乌鸦嘎地叫了一声，用翅膀遮住脸，请不要这样说！我的心脏跳得太快了，这样得吃更多东西才能变回人形呀！

    程子期煞有介事地道：我清晨遛弯的时候，看到河对岸的房子围着一群人，有个巫师在做法，他就是这样摆石子的。

    他一口叼住，嚼也不嚼地吞了下去，事实上是的。

    程德赛听得头皮发麻，好的不学，学这个。

    对头，就是那种感觉，闪啊闪的，又亮又好看。

    唔，不可怕，只是我的胆子比较小，从来没有女孩子向我表白过。

    程德赛无语良久，因为没有筷子勺子，就用手把鱼送到他嘴边，你该不是被我吓成这样的吧？

    果然，鸟类都钟爱这些小玩意儿。

    她叹了口气，看来真得趁早离开这里了。

    这一晚睡得还算踏实，伤口敷了草药，很快就不疼了。第二天起来，程子期已经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精神抖擞地盘膝坐在地上，如数家珍地摆弄着他在河边捡到的小石头。

    就算是同一个族群，每个部落里崇拜和排斥的动物也可能不一样，程德赛敏感地察觉到乌鸦在这个苗寨里属于后者。

    说罢，还用巫师的声音来了一段念念有词的招魂，简直惟妙惟肖。

    程德赛不由分说拎起他走到窗边，准备扔下去，门突然开了，她条件反射把鸟往身后一藏。

    程德赛惊奇：你还会算卦？

    是伪科学。

    那个巫师算过了，我们是尊贵的客人，对这个村子是吉兆。他自信地道，就算是凶卦也凶不到他们头上，顶多凶到我自己。

    钻石嘛，没有哪个半鸟族不喜欢的，我的城堡里专门有一个房间装钻石，但它们是没有生命、亮晶晶的，你是有生命、亮晶晶的。

    程德赛无语，人有魂这个东西吗？我去考察的上一个村子，他们也有叫魂的习俗，其实就是吃的食物不干净，身体里长了寄生虫，巫师给了草药来打虫，就好了。

    我觉得你真的没有社会交往的常识，我要是不喜欢你，早把你甩了，还跟你看什么电影啊。

    程子期僵住了，翅膀指向窗外：大概变形的时候落在猪圈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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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三拣四可不是好小鸟。

    程德赛哈哈大笑起来，忽然止住了，想起一个严重问题：你的衣服呢？

    你看，人家可礼貌了，用不着收我的石头。程子期不满地抱怨。

    算卦。

    鸦鸦：嘎嘎嘎嘎嘎嘎嘎o(*////////*)q

    这个怎么不好呢？

    程德赛默默扒了两口饭：我替我的发夹感到十分荣幸。容我问你一声，你要是看见一个特别特别大、特别特别亮的钻石，会不会就更喜欢它了？

    苗家姑娘已经换下了参加婚礼的盛装，拎着丢在楼下的那套衣服，问她房中的男人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