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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对。

    她的言外之意，沈渊听得明白。

    他的手探向她的脸侧，伸手揩掉她脸上的泪珠。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水到渠成，而沈渊陪着她一起疯。

    他展开一张看，上边的字迹龙飞凤舞，只写了一句话：好想过一马平川的人生啊。

    言忱没说话。

    关于那个“你会爱我多久”的问题，他曾说过，如果这一生不够的话，那就下一生也给你。

    他想到当年在天台上发现的那些纸条。

    流过泪的眼睛晶莹又明亮，但带着说不上来的哀伤。

    “如果你忘了，那我再说一次。”沈渊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他把当年说过的话认真又严肃地重复：“如果这一生不够的话，那就下一生也给你。”

    言忱忽然绝望地闭上眼，她平静地哽着声音说：“沈渊，我真的没办法。”

    “我要怎么爱啊？”言忱说：“我都成这样了你跟我在一起图什么？韩江沅说他可以帮我解决 ，但要我做他女朋友。世人都有所求，就你无所求。你一次次的靠近我，低头认错，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父母会接受一个被称作杀人犯、反社会人格的我吗？难道你要为了我跟他们断绝关系吗？而且你爱的是什么样的我？就算你现在爱我，以后呢？你能爱我多久？”

    当时在填志愿前一天，他坐在天台上发呆，身体往后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木板，那些木板层层叠叠往后掉，然后露出了缝隙里的纸条。

    “言忱，你就是不信我。”沈渊说。

    言忱双臂抱住他的背，绝望又痛苦地问，“沈渊，我这一辈子是不是都不可能一马平川了啊！”

    沈渊嗤笑，“我要怎么信你？言忱。我该怎么信你？”

    她睁开眼看向沈渊，沈渊温柔地亲吻她的眼睛。

    天台上那些模板的缝隙里塞了有近百张纸条，都是言忱不同时期的字迹，上边都是那一句话，好多张纸条上的字迹都穿透纸背。

    沈渊附在她耳边，近乎虔诚地低声说：“我在你身边，你一定会的。”

    他倾身吻过去，把她抱得极紧。

    这沉默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谁都没法打破。

    但沈渊听到的字字句句都是：好好爱我吧，我想爱。

    她没这份勇气。

    言忱握紧了拳头。

    他们拥抱在一起，这个吻比以往都要激烈，带着言忱这些日子无法宣泄的愤懑和悲伤。

    客厅里仍是诡异的沉默。

    明明她在说：你别靠近我，别来爱我。

    她是想提，但她没舍得。

    他们从客厅到卧室，直到沈渊把言忱压在床上，他才说：“那个问题我以前回答过你。”

    “言忱。”他带着几分缱绻地喊她，“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言忱睁开眼，那双哭得水润的眼睛看向他，“我从小到大，唯一能信的人只有我自己。”

    这么多年，她也只剩这一点念想和快乐。

    其实当年他是不想复读的。

    她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抛舍下这些？

    沈渊垂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蜷缩了一次又一次，最终仍是忍住，没去帮她揩掉眼泪。

    言忱闭上眼吻他。

    他一下子就想起当时问言忱喜欢哪个大学，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平川大学，听起来就很舒服。

    一连几个问句，字字句句都带着绝望和挣扎。

    沈渊瞬间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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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忱离开北望以后，他疯狂地找她，但都了无音讯。那个五月他情绪崩坏，高考失利，分数勉强过了本科线，他想着随便填个学校就完事了，随便读，没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