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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水龙头时想起门上贴的账单，他盘算了一下本月的结余，交完房租水电又是一千都剩不下来。

    叶修短促地笑了半声，拉住他的手，指腹在掌心细细摩挲：“好，那我吃。”

    叶修道：“留给你吃，我不爱吃。”

    “没有。”叶修浅然一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醒。哎……你怎么也不叫我。”

    北北吃得香甜，压根没在意他喃喃什么。

    “滚蛋！”黄少天攥住他胡作非为的手，笑骂道，“起开起开别发疯，我芹菜还泡着呢，烂了你赔！”

    “看你太累了。”黄少天从口袋里掏出两只月饼，“这是卫生中心发的，酥皮，一只双黄豆沙，一只桂花梅干。我去做饭，你饿了先垫垫。不过也别吃太多，胃受不了。”

    “唔——叶修你他妈的……唔！！”

    黄少天用手肘去打他，都被他轻巧避过。

    叶修爬起来牢牢抱着不让他走：“怎么，不愿意做夫人？”

    黄少天转动着罐头边沿，等金毛把底都舔干净了，才不无疼爱地揉揉它毛发，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叶修含笑道：“口头上我给你做老婆，实践的时候你给我做，咱们轮流分配，谁都不亏。”

    “你不愿意就我来。以后你叫我夫人，成不成？”

    “你妹的夫人！”黄少天敲了他一记栗子，“少蹬鼻子上脸，滚下来洗漱。”

    黄少天苦笑了一下，用毛巾擦净手指，心想以后和饭店老板说多加两小时夜班。快递点24小时无休，什么时候去搬货都好商量。

    “回来了？”黑发男人嗓音微哑，是久睡方醒的惺忪。

    “北北，昨天太晚了就没回来。北北原谅我，好不好。”

    第12章 （十一）

    黄少天道：“我不跟你废话，最后发霉了我算在你头上。”

    叶修表现出抗拒。

    一片死灰中，无数孤寂的灵魂漂浮在城市上空。自山川湖海汇聚而来，被重负与迷惘压弯肩膀，日日头也不抬地忙碌。

    “吃完再睡。”

    叶修手摸进去，使了把力，惹得他猝不及防低喘了一声。

    黄少天坐回床沿：“你睡了两整天。现在身上有没有不舒服？”

    叶修在半梦半醒间小幅度挣扎，低吟了一声，喉结滚动，总算服了下去。

    B市十月，大半只脚迈入冬天。子夜时分寒意砭人肌骨，汗液蒸发后留下令人心悸的冷。路灯黄濛的光晕如微弱萤火，人行道两旁的灌木沾满白霜，四下高耸的建筑群悄然沉在夜幕阴郁的影海里。

    黄少天闻了闻床头冰凉的牛奶，无甚异味，便自行喝掉，又倒来温水，温声哄醒叶修，要他服胃药。

    打开卧室门，房内一片昏暗，窗帘和他临走时一样严实厚密，未动分毫。叶修侧卧在床上，吐息匀长，被子蒙了一半的脸，眼下皮肤晕着多少睡眠也换不回的青黑。

    “夫人发话，不敢不从。”

    黄少天半扶着他，把瓷白的药片塞入他口中，温水小心地灌，在叶修蹙眉时捂住他的嘴：“好了……听话。”

    当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退场，繁华便作死寂。

    黄少天起身时，他睁开眼睛。

    在快递点搬完货，又按单据记录重头核对过一遍，黄少天松松酸痛的肩膀，取下挂在脖颈上的毛巾擦拭汗水。

    “就你这肋排身板送给北北啃都不要，还做梦要当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