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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一帆低声道：“是你告诉我的，你忘了？它是你见过最美的公式，对吗。”

    “是……是这样的。”

    年轻人脸上露出一道温静的笑，他轻轻揽住男人的手臂：“你第一次讲给我的时候，我在开小差，没有仔细听，现在你再讲一遍给我，好不好？”

    “你……你怎么能开小差……”

    “对不起，王老师。我错了。”

    周泽楷想说话，黄少天轻轻握住他的手，用眼神制止他。

    “写给我，好吗？”

    王杰希怔怔地站在原地，默然良久，点了点头。

    “粉笔。”他说道。

    “图书室有，你跟我过去就好。”

    “黑板。”

    “黑板也有。”

    乔一帆扶着王杰希朝图书室走去。

    与黄少天擦肩而过时，年轻人小声道：“少天哥……我有事问你，等我把他安顿好就过来找你。”

    第16章 （十五）

    “抱歉……吓着你们了吧？”年轻人匆匆走入病房，在黄少天和周泽楷对面坐下。

    黄少天给他倒来温水：“人没事吧？”

    “没事，吃过药，手也包扎好了，回房睡下了。”

    “那些人是校方派过来的，要他在放弃教员资格的文书上签字。打着探视的名号，根本没和院方商量。”乔一帆攥紧纸杯，“杰希从进来那一天就念着要回去，每天都在黑板上写那么多公式，逢人就讲他的学生。现在突然看到文书，能不激动吗……”

    黄少天心里像堵了块物什，隐隐作痛。

    三人默然静坐良久，还是乔一帆强打精神道：“算了，不说这些……对了，少天哥，我听说泽楷哥状态好转了，想来看看。”

    周泽楷道：“谢谢一帆。我能记起一点从前的事了。”

    乔一帆很欣慰地笑了：“太好了，你现在都能一下子认出我了。”

    黄少天又跟他说了些周泽楷的近况。

    年轻人一边听着，黯然的眼底隐隐闪动起明亮的光影，衣服上小天使的银色翅膀也仿佛张开了。

    “真好……看来我的许愿真有点灵验。”

    黄少天问道：“什么许愿？”

    乔一帆笑出半颗小小的虎牙：“中秋那天不是写了信笺吗？我写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泽楷哥能早日康复，跟你回家。”

    黄少天鼻子发酸，默然许久，轻轻抬手，将年轻人头发理好了。

    “谢谢一帆。”他珍而重之地道，“我们一起努力，就都会好起来。”

    第17章 （十六）

    十月二十七，初雪。

    纷然琼花将城市每条道路都铺作素白。

    这日清晨无风，空气沁凉，人行道旁冬青林叶翠翠苍苍，冬雀轻点枝叶飞起，抖落簌簌雪片，鸣啼清丽婉转，升入云霄。

    黄少天被北北拖着一路狂奔，从菜场外的小公园跑到旧体育场。他衣服穿得厚重，实在吃不消了，绝望地叫道：“休息会儿休息会儿！！真不行了！”

    北北呜了两声，不情愿地放弃了追逐前面老太太牵着的小柯基。

    小柯基套着天蓝底印企鹅的棉服，一步三回头地望过来，北北吸了吸鼻子，脑袋耷拉下来，下巴搁到地上。

    黄少天连上四晚夜班的亏空还没补回来，胳膊疼腿酸，坐到花坛旁，闭目缓了起码五分钟的神，才见叶修悠悠地踱着步跟来。

    “你牵！”黄少天没好气地把绳子甩给他，“我不行了，再跑下去小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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