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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十九）

    王杰希蹙着眉，隔了片刻才认出黄少天来。

    乔一帆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母亲。”王杰希说道，“电话突然不能打通了。”

    一片漆黑里，岁月如墙体斑驳脱落。

    黄少天道：“有的。”

    “他这个状态持续多久了？为什么没有人关注？”

    黄少天走进图书室。

    “多久的事了？你们怎么也不告诉我？”

    年轻人和他上一次见到时大为不同，一向干净整洁的病服皱巴巴的，发脚也有些凌乱。

    路过图书室时，却见乔一帆正抱膝靠在窗座上发呆。

    卧室东角上那块霉湿的鸦青又跳入脑海。

    似乎是瘦了，额角抵在窗玻璃上，目光空落。

    “他在小公司当销售，我打工。跟他同居，算来也有五年了。”

    “六环的旧公寓，一层十户，我们住四层，一室一厅。我和他分担房租和水电费，在一张餐桌上吃饭，一张床上睡觉。该做的都做了。”

    “我不找理由，不请求你的原谅，也不向你道歉。泽楷……你始终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可我不是，B市冬天太冷了。泽楷……你恨我吧。”

    他低声问道：“那你这里，现在还有我吗。”

    一块温热贴上面颊，黄少天下意识攥紧周泽楷后背衣料。

    周泽楷手指一瞬紧了。

    “第十二天。”王杰希道，并未回答他第二个问题。

    年月流驶，它也缓慢扩大，从最初的一点黑渍，变成如今的手掌大小。那是一扇封死的窗，又是一窟漆黑的洞穴，嵌在天花板上，于每个湿冷的夜晚漠然注视着不属于这座城市的，相拥而眠的取暖者。

    周泽楷把胸膛贴在黄少天胸膛上，让心脏隔着骨血聆听彼此的律动。

    “你要做什么？”

    相比之下，乔一帆是中心里恢复得最好的病人之一，活动范围也是最大的，楼下的花坛、腊梅林以及池塘都是他常去的所在。但黄少天这几天过来，都没在草坪上见到年轻人微笑着朝他挥手。

    黄少天模糊地笑了笑。

    周泽楷闭上眼，吻落到黄少天嘴唇上。

    话至此处，他关闭自己视野。

    傍晚时分，黄少天拎着空保温桶走出病房。

    室内静极，唯闻钟摆滴答，角落里几名病人坐在藤椅上，低垂着头，仿佛静默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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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事到底还是被院长知道了，他被带到隔离病房接受治疗，整整半月。直到昨天才被允许回到6层自由活动，但楼下花园是去不了了。

    黄少天小心地触了触他的手，温度低得像冰，他心下骤沉，起身就要去叫医护，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杰希……”

    黄少天走到窗座边坐下，轻声道：“一帆。”

    周泽楷缓缓松口。

    风里有两道心跳，其中自己的那道，像位行将就木的老人。

    青年鼻尖和他相错，吻上他右脸颊落下的那道湿痕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