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爱的枷锁(2/2)

    黛西下意识捂住肚子，浑身颤抖。

    贝利维拉只能亲自含着药水，嘴对嘴哺喂进去。血似的泪水自他眼尾滑落，砸在她惨白的脸上。

    贝利维拉觉得自己正在溺水。

    不

    黛西望着这个痛苦挣扎的男人，犹豫很久才抚摸他耳边的发丝。

    他的神情冷酷得可怕。

    这是他早就预见的结果。卑微的侍女将死于难产，死在这皇宫偏僻的角落里。

    我永永远远，都不会再伤害你了。

    这段话，无论怎么理解，都像仆人对侍女的示爱。

    贝利维拉动用了魔鬼的力量，将塞拉贡最好的医生拎到床前。医生吓得满头是汗，看见床褥大片大片的血迹，更是惊恐绝望。

    她什么都咽不下去。

    她不知道他藏匿了多少秘密。

    她翕张着嘴唇，艰难出声：你说过可以实现我一个愿望

    贝利维拉照顾着黛西。

    可是，他们是可以相爱的关系吗？他们拥有相爱的可能吗？

    一定要生这个孩子吗？

    毫无倚仗的小皇子，如果连个庇护所都没有，很快就会夭折。

    别哭

    婴儿的位置不对先出来的是脚

    黛西撑着最后的力气亲吻贝利维拉湿润的眼睫。

    意识混乱的时候，他就自觉找个地方躲起来，让尖锐的骨刺捅穿自己的内脏。

    贝利维拉的状况一直不太好。他忘掉的事情太多了，有时从梦中惊醒，竟然认不出黛西是海娜。有时又疯疯癫癫的，突然闯进黛西的住处，要抱着她离开皇宫，去一个叫做阿拉莫科的地方。清醒过来以后，只能反复道歉，将汗湿的脸庞埋进她的掌心。

    为了安抚贝利维拉，黛西给他讲自己的故事。讲自己出生贫寒，为了不被酒鬼父亲卖给赌棍当妻子，所以进宫当侍女。侍女每个月能拿五十个铜币，攒十年就可以去别的地方开个零食店皇帝的侵犯行为毁掉了计划好的人生，不过没关系，她已经不难过了，等孩子生下来，她会好好教养他

    她无法不恐惧他。

    愿望就是

    让这个孩子好好活下去

    ***

    没事的我不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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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可是下一刻，他用力抹掉脸上的情绪，又变得悲哀而绝望。

    贝利维拉突然抬头，打断她的畅想，灰色眼珠周围布满血丝，不能让他消失吗？

    黛西勉强碰了碰贝利维拉的脸，被他用力攥紧手指。

    贝利维拉将搜罗的魔法药水全堆在床头，抖着手给黛西喂药。增强体力的，止血的，保护内脏的

    耳朵轰隆轰隆，四肢无力冰冷。

    在生命的最后，她用沉默的爱与祈愿，为魔鬼套上了沉重的枷锁。

    他听见医生惊喜的喊叫，婴儿细弱的啼哭，也听见她微风般轻柔的话语。

    我的愿望

    抱歉

    三个月后，黛西临产，侍女们不愿帮忙，也不禀告给皇帝。当然，那个管不住下身的皇帝也没空搭理后宫的小事，他忙着和西捷交战。

    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他在为曾经的往事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