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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他吗，想要他去死吗，想得到自由吗？

    这黑袍摸上去，肯定是被鲜血所浸湿了的……咦？

    他伸出手，捏住眼前人精巧的下颚，强迫人抬起头来跟他对视。

    原来如此，所以才有了这一场的布局。

    宁耀一指两棵树之间的狭窄道路，又着急道:“别啰嗦了，快走快走，趁你师父过来之前，我们得从这里离开才行。”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郁澧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既然想夺取我身上的道骨，为何不在我尚且年幼，还未开始修行之时，便将我杀了？难道只为了你那虚伪的正道道义？”

    虽然郁澧现在看起来没事，可郁澧穿着的是黑袍子，肯定是鲜血都被这黑袍子挡住了，所以看不出来。

    身体内的血液翻涌，郁澧闭上眼平静自己的呼吸，顺着他在最初就下在宁耀身上的追踪咒，寻找宁耀所在方向。

    宁耀所在地是一片昏暗的丛林里，那单薄的身影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将脸整个埋在膝盖上，瑟瑟发抖。

    郁澧也没有动，沉默着让宁耀触碰。

    大概是知道自己死到临头，敖天反而裂开嘴笑起来，露出血呼呼的牙：“你以为我不想？可道骨极易被破坏，只有当你失去了所有希望，满心怨恨之时，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在脚边，是几颗散落的璀璨灵石，在黑暗里也散发着美丽的幽光。

    “临走前，为师再送你几句话。”敖天笑得扭曲。

    可惜，现在他的道骨已经能被轻易完整拿下，但没有人拥有这个力量了。

    过了一会儿，这人终于反应过来，挣脱开束缚，生气道:“我才不傻！我还给你找到出去的地方了，就是这里！”

    “你怎么不动，你是不是重伤，已经……已经一步都不能再走了？”宁耀觉得自己猜测到了真相，不由得哽咽起来。

    郁澧沉默片刻，将怀里木箱收好，问:“你怎知我那师父会追过来？”

    在这昏暗的光线中，那人眼眶边的一圈红格外刺眼。

    郁澧看着那身影，没有立刻向前。

    郁澧没有挪动脚步，怀里的箱子沉，有些东西比怀里的箱子更沉。

    “郁澧……你是命中注定的天煞孤星，你注定众叛亲离，永远独身一人！没有人会愿意留在你身边，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必定是被你所强迫来，他是真心的想跟着你吗？哈哈哈，并不，他恨你，他恨——！”

    宁耀小跑过来，往郁澧怀中塞进了一个沉重的箱子，发现郁澧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只想拉着郁澧赶紧跑路。

    找到目标，郁澧不再停留，他飞身而下，直奔目标方向。

    随着询问，郁澧看见眼前人睁大了那总是带着无辜感的眼睛，纤长睫毛微微抖动，像是不明白自己听见了什么。

    宁耀:“？”

    第17章

    宁耀用手小心摸了摸郁澧身上黑袍，袍子干干爽爽，没有半点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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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澧心知那师父已经被他杀得魂飞魄散，再无醒过来的可能，可看着宁耀焦急的神色，不知为何，但嘴边的真相又被他咽了下去。

    “你是不是傻？”郁澧沉声问。

    敖天再吐出一口鲜血，用如同漏了风般的嗓音说道：“你知道，你……所有的事情，你全都知道。”

    宁耀说出提前想好的理由:“这谁会不知道，那边轰一声，你们肯定是打起来了。我就跟你说了他不是什么好人吧！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跑出来的，可等你师父反应过来，那就糟了。”

    回过头去想想上一辈子的往事，那许多的背叛，恐怕也由这个原因而引起。

    不傻怎么会在这里等着他，不傻怎么会蹲在这里哭，给他哭出一箱新的灵石？

    “你回来啦！我新哭了一箱灵石，最新鲜的，你快拿去用！不对不对，边跑边用，快走快走！”

    不傻？

    敖天临死前所说的话，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边蹲着的人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猛然抬起头看过来。

    郁澧了然。

    敖天的声音戛然而止，旁边的石头碎块上多了一抹飞溅出的血。

    之前他潜意识里故意不去思考的东西，此刻正血淋淋的摆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