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4)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他耍帅地把枪在指间打了个转，枪口毫不犹豫地指向柯纯。

    这是柯纯意识回落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柯纯觉着那枪口就像是黑白无常手中勾魂的钩子，无比挑衅地在他眼前晃动，而耿言彬的那双冷眼仿佛是两根剂量十足的麻醉针，让他四肢麻痹、无法动作。

    “你想死吗？”

    攻防战的胜者堂而皇之地走进屋，手中是那把通体银色的手枪。

    找到这个词的柯纯仿若醍醐灌顶，久久不能自已。

    等等。

    视线继续往上，是蒯安和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这种感觉，用一个名词来描述好像是叫——亢奋。

    可恶，一点也想不起来！

    可是，明明被打的应该是我啊！

    “我……”柯纯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完全哑掉了，发一个音都很艰难。

    整个大脑处在混沌之中，书桌的排列还和之前一样，耿言彬的位置也没有挪动，可是哪里不太对。

    这个身形、这个衣服，是耿言彬。

    柯纯陷入了混乱，他双目失焦，愣愣地往郎秋那儿望去，一个模糊的人影。

    蒯安和温暖的手掌覆上柯纯颤动的肩膀，他弯腰捡起了柯纯脚边的手枪放到他手中，安慰道：“这个游戏就是这样，你们都没错。”

    耿言彬的身形修长，两条大长腿撇开一个小八字，姿态从容地站在柯纯的面前。

    布置完毕后，他冲柯纯眨眨眼，头往耿言彬的方向歪了歪。

    但结合眼下的状况，柯纯开枪打死了耿言彬——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

    蒯安和像个恶作剧的小孩，两人把书桌围成一个大圈，最中间只放了一张桌椅。

    柯纯的体内一阵凉、一阵热，他觉得自己病了。

    有人把他压在下面，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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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好像是这个道理。

    蒯安和的眼中是漠然的寒意，奇异的是，柯纯竟然也笑了。

    他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那双眼却冷得吓人。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柯纯，如同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蒯安和并没有在看他，而追着蒯安和的视线，柯纯看到了在他正前方趴倒在地一动不动的人影。

    他觉得自己体内仿佛住了一个大火炉，不停灼烧着他的血液，滚烫的血液正逐步侵略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从头顶到脚底，从心脏到指间，从五官到内脏。

    为什么没有郎秋？

    随即书桌们溃不成军地四散开去，柯纯的肚子被桌角狠狠地撞了下，也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蒯安和笑得不怀好意。

    郎秋。

    他才发现自己正蜷缩在地上，双手捂面，泪水把脸糊了个遍。

    死了？

    我在亢奋什么？

    ——“柯纯——！”

    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听过我国有句古语，叫做‘书中自有黄金屋’。”

    视野的角落，他隐约看到一抹上挑的月光，下一秒，他的意识毫无预料地飞走了。

    他没有在蒯安和面前表现出更多的异常，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并且配合蒯安和把书桌重新排列。

    不，不对，刚才没有郎秋啊！

    他怎么了？

    柯纯的耳朵嗡嗡的，用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谁在训斥他。

    一句很重的责骂，劈头盖脸砸向柯纯。

    最终，耿言彬被他们架到了最中间的书桌前，让他两手伸展往前趴到桌上，又把书架上的书搬来，把他一整个脑袋都围在书堆之中。

    他循着声音慢慢抬头，视线接触的第一个事物是在他脚边的那支银色手枪——他自己的。

    比起亲手杀死耿言彬这个事实，柯纯更震惊的是身体里那股蠢蠢欲动的能量。

    “你没有错，你只是自我防卫，是他先要杀你的。”

    “看，他现在被一堆黄金围着，一定在地府偷笑。”

    他的心脏不规则的抖了一下。

    柯纯的身体被一个巨大的冲力冲到了书桌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