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5)

    不过，郎秋没时间往深里去想，他一拳打在柯纯的腹部，试图让对方因为痛感而松手。

    郎秋觉得自己的心正被一根细针一下一下的扎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疼，但他知道怎么样可以安抚这颗疼痛的心。

    可这回柯纯只是不断重复那四个字，语速越来越快，手上的劲儿也越来越大，把郎秋的右手腕捏出了一圈乌青。

    “你是骗子，你是骗子，你是骗子……”

    “谁的命？”郎秋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紧紧盯着柯纯，就等一个答案，尽管他的脑中已经大致猜到了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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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柯纯在自己的抚慰下慢慢的平静，郎秋心里的疼痛也一点点平复。

    郎秋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柯纯，心头不由一荡，差一点被柯纯反扑。

    郎秋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如果柯纯再也变不回那个天真、率真又执拗的他，该怎么办？

    当他的指尖碰触到柯纯的头发时，这一头没有感情的动物突然暴起，用力甩着脑袋躲避郎秋的手，左手开始在郎秋的臂膀上乱拍，甚至、还抬起脚来不停去踹郎秋的小腿。

    很神奇的是，柯纯所有的攻击仿佛不是打在郎秋的身体上，而是打在他的心上。

    那力道之大再次超出了郎秋的预料，他怎么都没想到在柯纯弱不禁风的身体里竟然还蕴藏着那么大的能量。

    他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张张柯纯的笑脸，笑着调侃他的、笑着安慰他的、笑着说自己的事儿、笑着鼓励所有人……还有，笑着说：“恋爱很美好啊。”那会的他眼睛里闪着光，比那暗夜星辰还要耀眼。

    柯纯的碎碎念给自己注入了巨大的力量，几乎都要挣脱掉郎秋了！

    只是柯纯虽然不吵不闹了，右手的手枪还是握得牢牢的。

    他是不是真疯了？！

    很新鲜，很激动，这也许就是“活着”。

    如此有一分多钟，郎秋小声叹道：“怎么样才能把你叫回来？”

    面对这个柯纯，郎秋充满了好奇，好奇之外还有一个更令他意外的感情——害怕。

    郎秋不得不加大力道，一路把柯纯推到窗边，借力把他压在墙上。

    柯纯的瞳仁中突然产生巨大的动荡，熊熊的火焰从那片漆黑中燃起。

    他的左手轻轻抚上柯纯的头发，只要摸摸他、安慰他，让他舒服点，那自己的心也能稍微好受点——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命。”

    “喂。”郎秋摇了摇柯纯的身体，“你说我们是朋友吗？”

    然而那个字之后，柯纯一言不发，眼睛又回到了最原始的黑暗，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无视掉所有柯纯的攻击，固执地抚摸着柯纯的脑袋，每抚摸一下，他感觉救赎的不是柯纯，而是自己。

    于是，郎秋不再试图夺走手枪，他左手一捞，把柯纯整个人都揽入了怀中。

    他很明白，这个害怕不是对自己的生死，可到底在怕什么他完全没有头绪。

    郎秋见柯纯给了回应，激动地追问：“谁是骗子？”

    然而柯纯只是身体做出了对应的弯曲，手上的劲儿一点都没松。

    柯纯黑色的瞳仁往上抬了抬，似是在看郎秋，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我想和你谈朋友。”

    顾不上手腕的疼痛，郎秋继续试探他道：“是，我是骗子，我骗了你什么？”

    他及时调整状态，再次压住柯纯，从柯纯的口中传出的那个字让他鸡皮疙瘩四起。

    到底是什么催生出了这样的他？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他在他耳旁柔声说：“有我在，没人能骗你。”

    暴走的动物温驯了，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靠着郎秋。

    直到此时，郎秋才看清了自己害怕的东西——失去。

    郎秋忽然明白了，这把手枪是柯纯最后的依托，是他的安全感。

    沉默。

    他好像完全没有痛觉！

    “你要杀了谁？”他问。

    原来一个人的心是可以有感觉的，郎秋第一次觉察到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