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2/3)

    少年天子怔在了原地。

    在另一头，那个早该死去的逆臣戴着面具走来，仿佛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他，他经过了所有人，停在了棺椁前。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咳嗽，而他的国家依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他的兄长早已被斩首，他的挚友死在他的手中。少年皇帝被绑在这艘不断下沉的船上，极力要带着所有人都挣脱出来。

    即使满身疲惫，也未曾向这个疯狂的天下举手投降。

    除了万年满的脸色不佳，其余人皆是面带赞许地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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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烧红了整片天空的大火里，少年天子如同从地狱的业火之中走出来。他的剑染了血，他的脸上也满是污泥，大雨把他打得湿透。

    那天王朝还没有选出新的继承人，那天的风很安静，日光和煦。已经吵吵闹闹了数个月的朝臣们都很安静。

    要用这遍地的苍生的痛苦，把过去的希望去全部撕碎，去直面对绝望的境地！

    “我生来就是为这艘船而来到这里，”少年天子平静地开口，“我不畏惧面对失望，失望是有限的。但我绝不失去希望，希望是无限的。这是你教我的，我绝不忘记。”

    “因为已经没有未来了，”那个人冷冷厉声，“你不该把你的未来绑在不断下沉进河水里的船上。”

    檀香的棺椁上，墓志铭概括了他的一生。如此热烈又轻盈，轻得人间留不住，一个人的生命在潮水里不断淹没，却也永不沉没。

    直播间已经被为剧情悲伤的弹幕和赞扬的弹幕各占一半。导演随意看了一眼，心中暗暗一惊。楚尽可以说还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新人，没有正式作品，但黑红各占热度都不错，从商业角度来说，他已经有了初步的火的雏形。

    在年轻的时候，他领着少年去摘一朵桃花，他要他不拘于墨守陈规，去打破这一切的世俗。

    台下，张庭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松开。他不清楚扮演逆臣的对手戏演员是谁，但那种气氛让他感到不太愉快。就好像他的东西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夺走了。

    他低下头的时候，摘下了面具，只露出了极不明显的侧脸轮廓，他几乎整张脸侧在上面，去听棺椁里一个经世的声音。

    但是没有恍神太久，他已经开口：

    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戴着面具，玄色的长袍，双手背负着，高声说出那些他们期望过设想过无数遍的新的道路，未来的理想——不！他是在用此刻的仇恨告诉少年天子，过往的美好时光早已经不可追了，那些理想中的道路，都已经无路可通！

    这并不是剧本的要求，而是楚尽自己怔住了，因为这个声音原本就已经很熟悉，再加上身形，他已经认出了对方。

    后台，楚尽擦了妆容就出门，刚好撞上了自己要找的人。他面露复杂地看了眼钟寒霁，钟寒霁在他毫不掩饰的好奇目光里，不得不回看过来，手里还拿着那个道具面具。

    漫天的雨水，一遍一遍将他淹没，最后留下了一个干干净净没有泥污血渍的皇帝。

    “我只是另一个你。”那个人轻声说。

    直到他死的那天。

    斩逆臣后，少年天子高烧不起，服药支撑伏案，极力去推动改变的开端。他是如此地希望人们能够放下无休止的争执，但是这让他引火烧身，不断被御史指责。

    他已经病得很重，却还满怀希望，他热泪盈眶地去怀抱希望。希望在哪一天来？他不知道答案。

    “我不明白，我当然很愤怒，但我不明白。”

    满场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