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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一句话，很多年后的那一次机械起义里面，在无光的黎明，他撕破了所有的封锁，在近乎浪漫的爆炸里，他死去而后新生，血肉永远留在了层层的数据里面。

    “是吗？”楚尽撑着石阶站起身，在夜风里面容白皙，只见眼眉乌黑，头发也被风吹得绕开耳廓，“回去吧。”

    “谁会不怕后遗症呢，”楚尽从口袋里摸出几枚硬币，兴致略微高些，“但看着喜欢我的人挨骂，不是很丢脸吗？”

    那样洞悉一切般的目光，令屈明离想到了少年时候的一棵树，会在春季开出繁密的白色小花。那是他少年时对于所有绮丽幻想的意象标尺，温柔美丽，也因花期转瞬即逝更见珍贵。

    “我会改变整个世界行业的规则，”屈明离满含笑意说，“你会为我见证的。”

    333趁着医院监控被屏蔽的0.1秒收回了克隆体，催促着楚尽过去把钟寒霁喊回去。

    楚尽滑了一会儿手机，还是锁屏插袋，从拐角走了出去，“有代价嘛，后遗症清理起来麻烦。”

    *

    说话间，楚尽已经走到了走廊里面，钟寒霁正背对他坐在那里，低头不知想些什么，只看见桌前笔记本蓝莹莹的光洒了一身。

    楚尽戴着口罩，在昏暗的光线里只见一双眼睛清凌，坦然冷静地接受着这猝然的拥抱。直到屈明离松手出声，似乎想要给自己找一个妥帖的理由，楚尽才开口：“我相信你不需要朋友，但偶尔的拥抱不是坏事。”

    楚尽张开手指，看了一会儿仿生的手指，若有所觉地慢慢道：“我没有那个兴趣。”

    屈明离先前简略地说了自己此行的安排，道贺者不止一人，听到楚尽的声音，他也并不意外，微笑颔首，索然无味开口道：“我送……”

    楚尽没有说话。他想到的是很多年前，那些无数次的战火里面，濒死的战栗之中，顾寒行也对他说过，来见证，我们去拯救整个世界。

    “至于别的事，”楚尽静静看了一会儿远处的雨后街市，“只有先受瞩目，才有人听到你的声音。”

    他站起身，鬼使神差地，伸手拉住了楚尽。

    “恭喜。”楚尽说。

    “不，”在夏日的夜晚，屈明离仿佛也在冰镇的碳酸饮料里面，耳边都是冰块叮咚的悦耳脆响，让人心情松快了起来，“你说得对，只有被人看到的时候才有人听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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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rprise.”楚尽慢悠悠走过去，将硬币丢过去，看着银色的光芒在灯下一掠。

    不论多么美好的回忆，都有必须放下的那一天。

    屈明离怔了一下，耸了耸肩：“还有什么事？我只会考虑如何让利益最大化，这才是最值得我去花费精力的东西。”

    拯救世界，少年时候的信口豪情，就好像树木的养分，他要靠不断地履行过往来汲取。

    “总要面对的，”333冷酷地说，“之前你不是还敢瞎用能力改这个世界的本土系统，现在也改改呗，你要做个程序多简单。”

    钟寒霁怔了一下，伸手捡起桌上那枚还在倒转的硬币，慢慢地捏紧了半晌，似乎在从中确认着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他一贯是冷静自持的，此刻脸上表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难免有些痛楚流露出来。

    商店的屋檐上有积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倒映着整座城市的灯光夜景。

    楚尽再三看了看钟寒霁的进度条，实在是没有信心让钟寒霁相信他的鬼话，对此颇为抗拒：“反正克隆体收回了，相关监控去掉了，死无对证，不必再找他了吧？”

    “看你当时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一点不在乎呢。”333狐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