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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景听见了他的话，两只手胡乱地抹脸，声音小声而低哑，“我听话，听话，听你的话，你不要死……”

    仙修们突然说不出话来，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哀戚，他们没办法发出嘲笑，沉默地将瑶清仙君最后的时光留给那位魔尊。

    他怎么来了？

    他感觉有人落到了他跟前，用力去扯他脖子上的诛仙绳，只是握住诛仙绳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重景？

    他不喜欢看到这个人哭。

    “别……哭。”黎斯心脏抽着疼，他很想擦干重景的眼泪。

    说实话，他不太能说出来话来了，很费劲，喉咙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

    “你怎么来了？”黎斯的眼睛能稍微视物了，他从喉腔里挤出几个字，每说出一个字他都感觉有汩汩血液从脖颈伤口处流出。

    这次没有人拉他了。

    他跪在地上弓着身，黎斯看不到他的脸。

    他的手紧紧攥着黎斯的衣衫，仿佛这样便能留住这个人。

    “住手！”

    “你说你不会离开我的……你说你会等我回来……骗子骗子……”

    “呜……”重景颤抖的手扯下诛仙绳，露出黎斯伤痕累累的脖颈，他的眼泪顷刻间流出，发出一声压抑痛苦的呜咽。

    那位魔尊跪在地上哭，看起来卑微又可怜。

    “求你了……求你了。”

    他徒劳地伸出颤抖的双手去抚上黎斯的伤口，想让血不再流出来，想留住黎斯逐渐逝去的生命。

    黎斯猛地睁开眼，心尖颤了颤。

    “不要留我一个人……不要死……”

    重景抬起头，泪流满面。

    黎斯垂在一旁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想要捏捏重景的耳垂，但他没有力气，他连手都抬不起来。

    “快……回去。”黎斯皱眉，挤出来的三个字微弱而低缓，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可能无法听到下一个字。

    黎斯看着他擦眼泪的动作，心抽疼得更加厉害。

    重景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正在被莫大的悲哀淹没，正在被重新拖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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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伸手碰碰黎斯的脸，却感觉拿不出力气来，像是压了千斤重的石块，无法抬手。

    一个人来的？

    “不喜欢……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放你走，放你走好不好……你不要死……”

    黎斯脖颈处的血流满了锁骨、胸膛，浸湿了白衣裳，重景的眼睛被那一片的殷红刺激得发胀。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心口有些闷，黎斯想了想，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诛仙绳，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别的。

    缺血缺氧导致他眼前发黑，看不清东西。

    此刻此地聚集了仙界所有的仙修，他一个魔尊只身来了这里如何安然回去？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是这样，都要抛弃我，我哪里不好……”

    于事无补。

    “呜……”重景痛苦地弯下腰，喉咙发苦，心绞着疼痛剧烈，他全身都在发抖，佝偻成一团，“你骗我你骗我……”

    重景声音哑到无法辨认，他想抱抱黎斯，却又害怕伸出手，他怕他一碰，这个人就会永远离他远去。

    周围的仙修无一人说话，台上那位不可一世的魔尊此时的悲伤快要弥漫到了他们每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