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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旌在心底轻声叹了口气，想想白晗应该是也没衣服可换，从第一面起他就一直穿着这件衣服了。

    “我…”白晗被摸愣了，顿了顿才低声说，“十七了。”

    是我朋友，他今天跟文秀姐承认过的。

    “明天见，我还要请你吃饭你别忘了。”白晗朝他招招手。

    白晗的兴致明显降了下来，情绪也有点低沉。但他没说话。

    “神经病。”明旌愣了愣反应过来，笑了一阵又摇摇头，“我是真没看出来你十七了，我一直以为你十五呢。”

    “这比去什么茶楼听戏喝茶要有意思多了吧？”白晗打断了他的思路，神色中透着点小得意。

    “嗯，明天见。”明旌虽然觉着这个动作非常傻，也招了招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进黑暗里。

    明旌仰着脖子，满天的繁星撞入他的眼睛。

    “一点看不出。”明旌说。

    “不会。”白晗轻声说，“今天下山的时候我找路都找得特别顺利。”

    “那你什么时候长个啊，求你快长个吧。”明旌笑了。

    “嗯。”明旌笑了笑，“还不花钱。”

    “那是因为我没长个。”白晗不服气。

    “今年肯定能长。”白晗很笃定。

    “嗯，我等着。”明旌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不是叫你回家吗，快回吧。”

    两人从钟楼一路沉默着下来。

    “骗你的。”明旌弯了弯眼角，“那是个庙，你说对了。”

    白晗在心底乐呵呵地想着。

    早前在渝地时，不论白日黑夜都常出大雾，几乎也见不到几颗星星，现在看着，却是很美好的景色。

    白晗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明旌的眼睛，眼角细而略弯，眼皮很窄，笑起来的时候眼底会有一条很细的，叫什么来着，哦叫卧蚕。

    明旌憋住了想要说出来嘲笑他一顿的冲动，应了声。

    让他动摇这种顽固而坚定的想法的不是那个叫他来帮人渡劫的老爹，是身边这个，正把头伸出去吹夜风并且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小毛孩。

    非常可爱。

    “你不说一点看不出吗？那两点应该能看出来吧？”白晗一本正经。

    明旌眨巴了下眼睛：“什么两点？”

    眉毛鼻梁嘴唇也都很好看。

    白晗没说错。

    嗯，不是小毛孩，是长灵。

    有一瞬间他忘记了眼前这小孩是非常厉害的长灵大人，只是单纯觉得他很可怜。

    可怜…还有点可爱。脸红扑扑的，眼睛很亮。

    “明天见。”白晗站在原地没动，又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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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迷路吧？”明旌看着他。

    “啊？”白晗眉毛跟着惊讶地一跳。

    “回家吧。”明旌靠在栏杆坐着，转头看着他，“你娘肯定在等你回家。”

    “你呢？”白晗也盯着他。

    夜色逐渐变深，小城里的窗户渐渐地一扇扇都暗了下去。

    “我回山上去呗。”明旌说，又笑了笑，“住茅厕。”

    “那两点能看出吗？”白晗认真地问。

    “看着也十五六不小了，还这么傻气呢，什么都信。”明旌摸了把他的脑袋。

    非常好看的少年。

    放屁，我就跟在你后边你绕了多少个圈子我还能不知道。

    明天应是很好的天气。

    很好看。

    明旌低下眼睛去看白晗。白晗依旧趴在栏杆边上，很享受的模样，衣服前襟上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看着有点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