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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端的声音很温柔,有种吴侬软语的腔调,比米粒这个南方人说话还南方人:“文棠,周柏父让你明天回家一趟。”
倪宝嘉有时候会想,是不是所有男人的手都有这般的魔力,还是只有他的呢。
倪宝嘉抿了抿唇,说:“他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
周文棠侧过脸,安静地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点了点头:“你接吧。”
更多的时候,倪宝嘉觉得周文棠是一个冷静到有点淡漠的人。所以今晚在穿过桥洞,视线陷入昏暗中,他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这种浪漫的事儿,不像他这样的人会作出来的。
只是这份好心情还未保持太久,就被一通电话给破坏了。
周文棠一只手搭在栏杆上,垂着眼眸, 吸了口烟:“成什么?我没想听老爷子的安排。”
他拖着她的手,踏进桥洞。
谢眺当周文棠默认了,啧啧两声,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这声嫂子, 真没叫早。”
谢眺狼狈地把烟灰磕到栏杆上:“哥, 不会真是因为倪宝嘉吧?”
眼前的光线霎时就黯淡了下来,与此同时,他的唇角微微下移,嘴唇短暂地在她额头停了停。
周文棠还握着她的手,他的手温暖干燥,冬天的时候,只要握上一会儿,她的手心也会变暖。
周文棠不置可否地轻笑了声。
倪宝嘉挽着周文棠的胳膊走在街上,莫名想起了上回吵架,她站在路边拦车的事儿,她笑着说:“那天我们不是吵架了吗,我在这里等车,等了好久。”
周文棠勾起唇角:“那现在呢?”
倪宝嘉脸上倒没有被看穿的尬尴,她也笑:“是啊,那时候在想,你其实也没多在意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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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眺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他们这样的人都有一种心照不明, 没结婚前怎么玩,家里人都不会干涉, 但到了一定的年龄, 结婚的对象必须得是家里挑选的。
周文棠接触到她的视线,微微挑眉:“怎么了?”
周文棠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串陌生号码。这样的场景和上回倒是如出一辙,倪宝嘉猜想对面大概是个女人,又想他这人倒是红颜祸水,怎么这么招女人喜欢呢?
倪宝嘉拿过电话,按了接通键,她没有出声。
但那串号码的主人,却乐此不疲,又接连打来两次。
周文棠笑着望了她一眼,戏谑说:“那天是不是一面等车,一面偷骂我来着。”
倪宝嘉微微愣住了,听到他附在她耳边说:“何止一点。”
谢眺弹了下烟灰:“她是不是后来还上咱们爷爷家去了, 我看你们这事儿是不是得成了, 那倪宝嘉怎么办?”
冯媛媛顿了下,她知道周文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但具体叫什么名字,她并不知道。她心里多少有点不太舒服,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道:“那能麻烦你把电话给他吗?”
周文棠今天的车子停得远了点,两人要步行穿过一个短短的桥洞。
“能怎么样?”周文棠淡淡道。
两人从旧址出来时,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雪倒不是大,纷纷扬扬,跟雪屑似的,空气中一股子湿冷。
他声音很低,倪宝嘉都错觉,这不过是一个白日梦。
虽然谢眺知道倪宝嘉对周文棠来说有些特殊, 但谢眺觉得还至于为了她忤逆家里长辈的意愿。他一走神的片刻,烟头烫到手指, 谢眺爆了声粗口:“我操,烫死我了。”
“现在?”倪宝嘉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脸,说,“大概有一点吧?”
或许是因为前几天,钱雪同她说过的那套男人一天不管上房揭瓦的理论,所以在看到那串号码第三次打来时,倪宝嘉忍不住说:“要不,我帮你接了吧?”
倪宝嘉一顿,下意识去看周文棠。
周文棠皱了下眉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周文棠并没有要接的意思,直接掐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丢在中央储物盒里。
两人走出桥洞,倪宝嘉心里依旧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