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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偏头，身侧空空如也。

    但她只是一个守园的婢子，当下并未多说便拉了开门。

    “我就说嘛，您和世子那么般配，分开了多可惜啊！”念珠一见到人，便高兴地念叨个不停。

    “您当初走了以后，这花本要枯死了，是世子费尽周折才救了回来，现在开的这么好，可都要归功于世子。”念珠絮絮地解释着。

    走到了跟前，谢景辞温柔地俯下了身：“怎么坐到了地上？”

    轻扣了两声，院内便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招呼。

    实在太过熟悉了，不必掀开车帘，她已经知道了这是哪里，连空气中漂浮的香气都能唤醒出尘封已久的记忆。

    隔着门缝，念珠隐隐约约的又看见他臂弯还挂着一片鹅黄的女子袖裾，顿时更加糊涂了。

    仿佛只要不推门，她就永远都在……

    一进门，庭院深深，草木葳蕤，和当初离开之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一直留着。”谢景辞淡淡地开口，并未多言，将人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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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当初绝望临别之际随手栽下的，本以为它和这园子一样都要荒废了，但如今亲眼看到，才发现它们都被照顾的很好。

    直到大门彻底打开，另一侧门前的人也露了面，一看清那美人的面容，念珠顿时便愣在了原地，震惊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室内就这么大，哪一处都不见他的身影，温宁跌坐在地，不由得抱着膝哭了起来。

    哭了许久，房门忽然间被推了开。

    心底一慌，她赤着足便下了榻去，急急地想要寻到他。

    园子也在，旧人也在，温宁心底一热，柔声说道：“走了，又回来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念珠欣喜地连忙将人迎进了门。

    “来了！”守园的婢子念珠稍稍拉开了一丝门，透过门缝只看见了长身玉立的谢景辞。

    待一定睛，看到温宁那盘起来的发髻，顿时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难道……您已经嫁给了世子？您就是那位侯府的小姐？”

    “姑娘？是你吗，你不是认亲远走了吗……”她声音里又惊又喜。

    温宁点了点头，看到她一惊一乍的样子忍不住失笑。

    背着光，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沉沉地向她走来。

    短短的几个字，囊括的却是无数的悲喜。

    难不成还是带着新欢来的？这是什么诡异的癖好，念珠忍不住纳闷。

    白日里那样落寞的身影并不是错觉，他当时的后半辈子，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站在她的窗前。

    沉沉的一夜，温宁再醒来时，枕巾已经完全被打湿了。

    她原以为自当初离开后，蝶园便已经荒废了，但一掀开帘子，门匾仍旧清晰，门前打理的干干净净，甚至太过繁盛的花枝一蓬一蓬地堆满了院墙，看起来仍然那么雅致。

    一见来人，她微微有些惊讶，世子不是刚娶了一位侯府明珠吗，怎么在新婚燕尔的还有心思来这老情人的居所？

    淡淡香气漂浮开，温宁刹那间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身影有些落寞，就好像一个人在这里站了很久似的。

    这一次，她看见了这座静谧的蝶园外的血海尸山。

    “这园子你还留着？”温宁睡眼惺忪，声音还有些闷闷的。

    不远处的窗台下，一株栀子树正葱茏，郁郁葱葱的叶片间星星点点的白花绽放着，空气中满是幽幽的香气。

    也看见了谢景辞踏夜而来时，那身上的血，手中的剑，和眼底的温柔。

    “那栀子花也活了么？”她声音微微颤着。

    温宁泪眼朦胧，太多的话涌在心口，最后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他。而那抚着她的人仿佛也已经全然明白，手臂慢慢地收紧。

    这些花草从前都是温宁侍弄的，一一拂过那些盛放的花枝和浓绿的叶片，她心中慢慢流淌过丝丝暖意。

    走过花间的小径，一路穿行到了从前的房间前，温宁脚步一顿。

    压得很低的云层终于落了雨，淅淅沥沥地落在青砖上。雨势不算大，但分外绵长，他们便在这里住了一晚。

    前世殒落在此，今生早早别离，现下又重回这里，温宁本以为今夜会难以入眠，却没想到雨声沙沙，很快就将沉睡的她拖入了一个完整的梦境。

    谢景辞身姿挺拔，不置一词，只是静静地看着。

    一丝亮光透了进来，温宁抬起了泪眼，泪痕未干的看着那光的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