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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斐让扛着长凳的弟子放好，灵柩轻轻放下。

    很快，灵柩被五人抬着出水放到备好的长凳之上，经文声不断，有人在哭，有人在叹气，祝长乐却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全无动静。

    秋离握住她的手无声的安抚，长乐性情中有极洒脱的一面，该放下时从不强求，再难的事咬咬牙也就作罢，可世间有两个人是她咬碎了牙也放不下的，一个是她师父，一个是她长兄，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成为第三个人。

    蔡滨也点了点头。

    今日祝长乐确实有事要忙，她要送师父回家。

    “这里管够！”祝长乐下意识的就接了这话，秋离想拦都没来得及。

    “八人抬棺，我们定了六个，给胡斐和蔡滨留了两个。”邬玲珑看向两人：“需要吗？”

    并非一定要今日，只是她已大婚，一刻也不想师父再在阴暗冰冷的水底多呆。

    老太太满意的看着眼前一双壁人，“行了，不用陪着我老婆子，去忙你们的吧。”

    智清念完了经文，睁开眼睛拿起灵位递向长乐。

    暗河水汇入大河，那里已经备好了大船。

    祝长乐半点不扭捏，接过茶往蒲团上一跪，清清脆脆的叫了一声娘。

    邬玲珑心情好，热心的给她解惑：“放心，昨晚半夜我将他绑了扔出息陇了，你不用给他敬茶。”

    秋离看了长乐一眼，神情说不出的缱绻温柔，让母亲不再自困于一地又何尝不是他所愿。

    ——

    “这宅子大着呢，您随便住，而且。”祝长乐看了秋离一眼：“婆婆不都和儿子媳妇住一块吗？”

    暗河下，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智清在清烟袅袅中念经，胡斐的门下弟子跪于一侧，他和蔡滨并肩而立，曾经见面就打的两人如今竟也能平和相处了。

    “哎！”邬玲珑应得也大声，一口把茶喝尽了，将手边一个匣子递了过去：“起来起来，打开看看。”

    “玲珑阁的库房全交给你了，现在我可是连买酒的钱都没了。”

    抱着匣子，祝长乐左右瞟了一眼，想问不敢问。

    一脸笑意的受了礼，老太太给了秋离一个红封：“祖母盼着你们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邬玲珑挥挥手，为了自己的晚年着想，这不算什么。

    祝长乐和秋离长跪在另一侧，智清又念念有词了一阵才道：“起灵。”

    陪着婆婆一起吃了早膳，两人立刻去给祖母请安，老太太一身簇新的宝蓝色衣裳，衬得气色好极了。

    姑姑们看向小姐，祝长乐微微点头示意她们让开位置。出列的人要么是邬玲珑这般身份特殊的，要么是蓝佩、许再闻这样的大帮主，要么是蔡滨这样的绝顶高手，有他们抬棺送葬在武林中也算独一份。

    五位姑姑齐齐下水，人是她们放下去的，最是清楚怎么起灵才不会惊扰主子。

    女……女侠！祝长乐竖起大拇指。

    许再闻接过话来：“若不知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我们又恰好都在此地，自是应该来送的。”

    “说得对，是该住一块，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让人把我的东西都送这里来。”邬玲珑得意的看了儿子一眼，这可不是她要赖在这，是她儿媳妇邀请的，她只是同意了而已。

    八人稳稳的抬着棺上了船，棺不落地，上边也早备好了长凳。

    祝长乐抿了抿嘴，起身上前接过灵位捧着，待姑姑们重新抬起灵柩后倒退着顺着水流往外走。

    祝长乐站起身来打开匣子一瞧，一匣子钥匙？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附和。

    胡斐点头：“自然。”

    “一定不让祖母失望。”

    从暗河出来，光线乍然大亮，祝长乐眯了眯眼适应，感受到身后无数呼吸声她本能的提高警惕立刻转身，然后怔愣在那里。

    蓝佩道：“对，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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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离在一边搀着她，其他人跟随在灵柩之后。

    “我们来送一程。”邬玲珑回头看了一眼：“我说了一声，他们就都来了。”

    祝长乐此时捧着灵位不好动作，秋离拱手道：“多谢。”

    邬玲珑计划得逞，立刻追了一句：“那我就在这里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