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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道：“今日在山上见不着公道，那么舒令嘉亦不愿在此容身，只能求去。”

    舒令嘉没有接药，反而后退一步，道：“师尊，弟子确实有个请求。”

    姜桡一时语塞。

    见他依旧在回护姜桡，周围的普通弟子们交换眼神，均感到一阵不满。

    双目睁开，眸光如秋波般清透微冷，其中却无半分犹豫和软弱。

    在刚刚舒令嘉拔剑的时候，姜桡人还没有出现，但已经朝刑堂而来了，舒令嘉远远受到他主角气运的压制，差点拔剑失败。

    只有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显得舒令嘉方才那一切的挣扎和努力，都可笑起来。

    何子濯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易凛失声道：“哎！你别说啊！”

    舒令嘉也受够这闲气了，话已出口，索性负手笑道：“谨慎有谨慎的好处，张狂有张狂的痛快。”

    一位长老呵斥：“张狂！”

    他满面羞愧歉疚之色：“易少主已经把自己的责任担下了，他这样做都是为了回护我，说来还是我的不是。请各位长辈们责罚，我也在这里向舒师兄赔罪了。”

    何子濯道：“阿桡，没你的事，先退下。”

    早就听说舒令嘉自幼天赋超绝，被师长给宠坏了，娇纵任性，脾气也大，眼看他受点委屈就要出走的架势，传言还当真没错。

    舒令嘉道：“是。”

    不，他不相信这些。

    他没有兴趣把自己拘束在这片地方跟主角争长论短，天地广阔，自有其他施展之处。

    方才何子濯让他有要求尽管提，正是难得的机会，绝对不能退让。

    这是命吗？

    看到姜桡，易凛抢着要承担罪名，甚至连严肃的刑堂长老们都没再说出要追究。

    舒令嘉直言道：“我要离开这里。”

    所有人都看着他。

    主角诚恳道歉，姿态极低，他却这样咄咄逼人，倒是很符合恶毒男配的形象了。

    何子濯脸色一沉，冷冷逼视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自从姜桡来到山上，整个凌霄派上下很少有不喜欢他的人，都觉得这位师弟简直哪里都好。

    舒令嘉握紧手掌，方才拔剑时留下的伤口再次传出剧痛。

    何子濯冲姜桡挥了挥手，示意他站到一边去，这才看向舒令嘉，想了想，和声说道：“令嘉，今日你是委屈了，有什么要求，尽可以跟师尊提。”

    他淡淡地说：“阿桡，你也是一番好心。既然如此，此事便算了罢。”

    而现在，姜桡就在这里。

    姜桡十分愧疚，连忙说道：“师兄莫要误会，师尊最疼爱的就是你了。只是看我身世可怜，这才多加照拂而已。我愿意自领重罚，请师兄千万不要再生气。”

    姜桡言辞恳切，说罢之后又向舒令嘉连连赔罪，何子濯瞧了一会，皱眉道：“好了。”

    竟然当堂口出如此叛逆之言，直令满座皆惊。

    既然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他又何必在这样的泥淖中自困？弃我去者，无需留恋。

    何子濯温声道：“你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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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令嘉微一闭眼：“我生平最厌者，便是仰望他人垂怜而活。”

    何子濯道：“这里是三枚玉髓丸，对你的伤势很有好处，是为师特意令丹房为你炼制的，回去服下罢。”

    他轻轻一挥，一个小玉瓶飞至舒令嘉面前。

    姜桡道：“这件事原本跟易少主也没有关系，是我路上碰见他，易少主出于朋友之义，要求陪同。但会发生后面那些事，也是我没想到的，更未料会让舒师兄代我受过。”

    舒令嘉向来不吃这套，似笑非笑，目光在他面上一扫：“若你受罚，那是因为你自己私闯禁地，做错了事。与我下不下山有何关系？”

    “师尊应该知道……”

    原本姜桡的行为并未被当众揭穿，此时面前的一切恰恰证明了，命运正在悄然发生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