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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令嘉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师兄。”

    如果所有的一切，真的还有重新挽回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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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紧紧握住衣袖下的手腕，几乎不能呼吸。

    “你心里最害怕的是什么？最渴望的又是什么？”

    这回景非桐顿了顿，才道：“原先确实不知道。”

    在所有的梦境中，他从未成功地拉住过那个人，说上一句“不要离开我”。

    ——那是一张，他很熟悉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不要太失态，又问道：“方才与你切磋的，应该就是苍冥老人的神识罢？感觉如何？”

    他的手与幻影交叠，随即，竟然当真触碰到了那片冰凉而又柔软的衣袖。

    舒令嘉点了点头，道：“好，第二个问题。你与我相识，后来又对我那么好，多番帮助，是有意为之，还是出于巧合？”

    舒令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见他醒来，未及询问，便被景非桐用力拉近怀里，死死抱住。

    舒令嘉等待着景非桐的回答，景非桐却迟迟未语。

    对方停步，回身。

    这一瞬间，景非桐觉得困扰自己多年的心魔从心头连根拔起，随即穿透胸膛，终于血肉模糊地露出了真实面目，变成了眼前之人的模样。

    景非桐见他神色严肃，便点了点头道：“你说。”

    舒令嘉道：“我记得你原来说过，不知道你心魔当中总是出现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舒令嘉方才从梦境中出来，便是满腹疑云，此时见了景非桐的反应，更添疑惑。

    景非桐瞧着他，心中便软成一片，只是强自克制。

    这个拥抱这样用力与炙热。

    景非桐毫不犹豫，说道：“是。”

    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即使是隔着骨头与皮肉，舒令嘉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跳得飞快的心脏。

    他心中骤然洪水滔天。

    他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叫的到底是谁，或者说，他到底是谁。

    舒令嘉没有回答景非桐的话，而是说道：“师兄，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他从来不是一个心里能藏住事的人，一旦真的把一个人当朋友，很多事情与其自己去费尽脑筋地猜测，倒不如当面问个清楚。

    景非桐抱的很紧，宽大的广袖将舒令嘉整个人都包在里面，仿佛只要稍微松上一点劲，舒令嘉就会在眼前消失似的。

    景非桐骤然睁开眼来，近在咫尺处，他看见了舒令嘉。

    景非桐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地问出来，或者说，他并不知道舒令嘉怎么会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感到了措手不及。

    许久，景非桐才慢慢地放开舒令嘉，细细端详了他片刻，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伸手帮他理顺了鬓边乱发，低声道：“刚才做梦魇着了，这么一会不见你，觉得就像是过了很久一样。”

    舒令嘉也觉得自己的呼吸停滞了一下，然后他也不自禁地抓住了景非桐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那就是现在知道了？”

    但是此事千头万绪，简直不知从何说起，令他一时语塞。

    真实与虚幻交叠，竟是完全吻合在了一起，让人一直之间，甚至分辨不出身在何方。

    他还不知道，其实舒令嘉也没有接受传承。

    声声追询中，无数杂乱的影像在眼前交叠，又变做一幕幕转身离去的背影，每一道背影身后，都有他试探着伸出去的手，但一切都是徒劳。

    景非桐这样想着，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抬了起来。

    舒令嘉凝视着他，目光中含着深思。

    “你的人生之中，可有后悔的事？”

    “可有倾尽一切代价也想要挽留的人，无论如何也想要重回的时光？”

    景非桐没说话，舒令嘉又加了一句：“是我的模样吗？你敢说你对我十分特别，没有这个原因？”

    景非桐道：“咱们两个会在乔家镇上相遇，完全是偶然。但后来结识了你之后，我觉得十分投缘，才会不知不觉地想与你更加亲近一些，只是顺其自然罢了。”

    舒令嘉道：“首先，你费尽心机来到这处秘境当中，当真只为了解决心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