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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实际上，柳若烟却能明显感觉到碎片从脖颈处划过。一丝尖锐的痛感过后，便是骤然涌出的温热液体，沿着皮肤流淌到了衣服内侧，让深红的色泽染上了浓烈的血腥味道。

    莫归云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看向石桌边上的洛随心，见她有些恍惚和迷茫，似乎也对状况一头雾水，便继续转向欧阳雁。

    柳向海站起身来，吩咐弟子照顾好柳若烟，随即沉着脸看向莫归云。

    这意味着他最起码拥有渡劫期巅峰的修为。

    “若烟体质特殊，哪怕仅仅流失一滴精血，对身体也是极大的负担。昆仑宗主，我想你需要有个解释，为何在仙门大会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柳若烟却一把推开靠近自己的洛随心，将丹药塞进自己嘴巴里，结果因为脚下不稳，踉跄着向后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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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她的须弥芥子，里面存放着柳向海备来给她应急用的灵丹妙药。

    经过方才无形的交锋，南岳子便知道对上莫归云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对方也许不计较他方才的出言不逊，但若是继续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长老，我说——稍安勿躁。”

    场内其他人陆续察觉到异常，莫归云首先出现在柳若烟身边，神识瞬间笼罩她的全身。

    洛随心见状，来不及细想方才之事的来龙去脉，立刻过去想要扶住她。

    虽然他自己也在这百年间踏入了渡劫期，但莫归云早在三百年前便已经引来了雷电交加的浩荡劫云，只不过最终用了某种方式驱散，放弃了渡劫飞升的机会。

    话没说完，她手中的琉璃茶盏竟然毫无预兆地破裂开来，就像是在巨大的压迫力量下不堪重负，棱角锋利的碎片如同炸开的炮仗般向着四面八方急射而去！

    “怎、怎么回事……”

    洛随心的手镯法器瞬间启动，将所有碎片阻挡在外。

    柳若烟艰难取出一颗九转回魂丹，此时的她已经开始出现眩晕症状，就好像全身上下的血液流走了大半。呼吸变得艰难起来，脖子处传来的痛苦则越发明显，铺天盖地般灼烧着识海。

    属于大陆第一强者的威压震慑全场，别说那些更远一点的窃窃私语，就算是同为渡劫期的南岳子也下意识噤声，体内道元不受控制地极速运转，进入到了罕见的警戒状态。

    由于丹药的安神作用，她陷入了昏睡之中，原本因为痛苦而扭曲的五官舒缓开来，只是面色依旧有些病态的苍白。

    “岂有此理，昆仑必须得有个交代！”

    莫归云出声打断，语气依然没有太多的起伏，眸中却闪过一丝戾气。

    这样的认知让他冷静了下来。

    柳若烟脖子处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眼下仅剩一条细细的血线，以及成片尚未干涸的深红痕迹从脖颈蔓延至肩部。

    欧阳雁比柳若烟要幸运，那四散飞溅的碎片与她擦身而过，仅仅是衣袖裂开了几道口子。

    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位不论容貌亦或嗓音都定格在年轻模样的修士，是大陆公认的修真界第一人。

    柳若烟努力抬手按住伤口，另一只手探向发间的金钗。

    药王谷的医药之术是整个修真界当之无愧的第一，只要还吊着一口气，就没有他们治不好的病人。

    他急得吹胡子瞪眼，死死盯着藏青色衣袍的高大男人：“莫归云，你必须得给我个交代！”

    至于欧阳雁与柳若烟，两人虽然措手不及，但她们修为不俗，有护体灵力时刻流转于体表，寻常物件难以留下痕迹，自然不用担心……

    维持着蓬莱岛该有的骄傲，南岳子轻嗤一声，说道：“那就交给宗主您来解决罢。”

    “师妹，你说。”

    原本该是这样的。

    蓬莱岛长老南岳子是柳若烟的剑道师父，平日里的性格冲动暴躁又护短，如今见徒弟受伤，更是怒不可遏。

    莫归云：“稍安勿躁。”

    他的眼神严厉如锋，出言咄咄逼人，与药王谷谷主一贯以来谦逊温和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想来是因为小妹的意外受伤动了真怒。

    “……精血流失。”

    南岳子：“人都躺这里了，还怎么稍安勿躁？若让我发现是谁做的，我绝对要叫那家伙体会一番生不如死的滋味……”

    柳向海紧随其后而来，听见这么一句，顿时脸色大变，几乎是整个人扑到了柳若烟边上，从头到脚仔细检查。

    片刻后，他松了口气：“还好，用药及时，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