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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随心在一旁听着，到了这会儿，下意识摇了摇头——先前那用情至深什么的，果然是错觉。

    巨大的失落感顿时袭来。

    然而现实却是近乎死寂的静默无声。

    *****

    但莫归云成为昆仑宗主数百年，已经习惯性将所有的感情和思绪都深藏在心里，徒留下淡漠寡言的强大外壳。

    倘若换作其他脸皮更厚一点、又或者性格更跳脱的人，都不至于让眼下的气氛冷落至此。

    “归云？”

    莫归云还在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切会好起来的，只要……

    临走前，他向洛随心道了声歉：“我先前的话并非针对于你，若是洛姑娘想来药王谷看看，我随时都欢迎。”

    莫归云这才缓和了神色。

    他可以挥剑断山河，却无法容许自己问出诸如“为何你不像从前那般抱我”之类的问题。

    莫归云呼吸一滞，仿佛能够听见来自过去的温柔低语，如同春风轻拂心尖，可以让所有的躁动平息，情绪回归安宁。

    那时的洛随心并没有让他松手，反而会在他的后背轻抚，既是安慰又是关心。

    “柳向海此人不可深交。”莫归云微微一顿，“有消息称他曾数次深入北地的幽冥裂隙，难说会不会同鬼界有不为人知的纠缠。”

    只要洛洛能好起来，就还有很长时间。

    莫归云全程冷着一张脸，直到屋里只剩下了两个人，沉默无边蔓延，他都没有说话。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尽管他的内心还有一丝危机感徘徊不去，但洛随心的保证显然有所帮助，那些止不住冒出来的猜测、怀疑、不安以及怅然若失，如今全都重新沉寂到了心底深处。

    洛随心轻轻喊了一声，将他从无穷无尽的白日梦魇中拉回了现实。

    然后他听见了洛随心的声音。

    也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在过去的六十年里也发生过类似的情景。

    “归云？”洛随心又说道，“可以放开我吗？你勒得我有些不舒服。”

    出发当日，洛随心早早梳洗完毕，坐在窗边眺望着天边逐渐亮起的一抹鱼肚白。

    偏执与阴鸷在莫归云的眼底翻涌起伏，又迅速恢复平静无波。

    恰好是鬼界大佬的洛随心：“……”

    洛随心有点担心他会像上次那样揪着两人的关系盘问，如此一来，为了避免残存鬼气反弹，她就得想方设法给对方顺毛。

    洛随心想了想，说道：“我不会和他再见的。”毕竟很快也要离开了。

    莫归云贪恋不已地松开了手。

    “归云，我想问一件事。”

    不然的话，又何至于她当初几番恳求，都没能见到那盏曾经从自己手中送出的花灯；而凌霄仙子甚至都没有亲自开口，只是她的兄长在这里说了两句，莫归云便同意将其借出。

    见对面的女子似乎陷入愣怔，莫归云不由得蹙眉：“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么？”

    两人的故地重游终于定了下来 。

    她不知道的是，莫归云此时虽然神色无异，心中却已经历了狂风暴雨般的动荡。

    于是话题只能又回到药王谷主身上。

    柳向海终于离开了。

    不论是柳向海还是什么其他东西，都别想和他争抢，做梦都别想。

    莫归云几乎是情不自禁将洛随心拥入怀中，迅速收紧双臂，感受着对方身体那属于活人的温暖通过肌肤相触传递而来，才有洛随心还在自己身边的真切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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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次想要确认洛随心是否已经有了离心，又总会想起先前对方几日前那冷漠的回答，不安与恐惧化作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了他的全部心神。

    飞鲸小黑精力旺盛，却没有像平日里那样漫山遍野溜达。知道洛随心会外出几日，它想要一同前往，乌黑圆亮的眼珠子里写满了期待。

    洛随心从那一丝微妙的尴尬中回过神来：“……听见了。”